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和堅持。要上官靖這樣的人做亂臣賊子,不如親自一刀殺了他。何況,她還成了要挾上官靖就範的一根致命軟肋。
只是,她不想他死!她不甘心!
果然,任憑一個人有多聰明,多厲害,到底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無力迴天……
上官靖不是沒打過上官七七,小時候練功,以至於現在長大了,在他教她東西時,她調皮或是做得不好,他都會象徵性的教訓教訓她。但像這樣,卻是生生痛煞了他自己的心。
卻是什麼話都無法說出來,仰頭,一口喝下太后賜的酒。
酒杯落地,那清脆的響,碎的卻像上官七七的心。
“來人啊,上官將軍突發心疾……皇帝?”
東方卿被一個隨侍太監扶著,發未束,衣未披。越見單薄的身子上只有一件就寢時穿的雪白單衣。那從來不甚健康的氣色因來路匆匆而微微泛著點櫻粉色。
便是如此不管不顧的趕來,依舊晚了一步。伴隨著太后的聲音,上官靖倒了下去。
上官七七蹲下去,摸著上官靖的身體攬在懷裡。望著東方卿所在的方向,頓了頓,“爹準備在宴會上,當著群臣文武百官,辭官。”
頭微垂,臉上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起來,“姐夫。”她很是平靜的說,“姐夫你想爹死麼?”
“上官靖,是日月皇朝的將軍。”
他的皇帝,並沒有那份心。這樣,爹爹是不是能死得瞑目點?
上官七七掏出兩塊牌子,擱在地上。一塊是碧華宮的令牌。一塊是掌管七星陣的令牌。
如果說她要殺了太后替上官靖報仇,那真是太侮辱上官靖了。所以姐夫,碧華宮的一切,送給你了。七星陣,也送給你了。不報仇,留著這些也無大用了……
要帶上官靖走,雖有些吃力,但好歹她也是習武之人。力氣比一般人大很多。就那樣揹負著上官靖,一步一步的朝著有風吹進來的門外走去。
太后不認識碧華宮的令牌,但七星陣的令牌卻是暗中在意很久。那丫頭……
太監去地上拿起兩塊令牌恭敬送到東方卿面前,東方卿捂著嘴咳了咳。臉又白了幾分。
太后終於緊張起來,一時都忘了自己的處境。“皇帝?”前些日子不過出宮一陣,回來就變成了這般孱弱的樣子!
便是這幅摸樣,還是趕來阻止她殺上官靖麼?
“國師死了。”東方卿拒絕太監的攙扶,平穩下呼吸,淡淡說著這個對於太后無異於晴天霹靂的訊息。
他微微一笑,“母后……”
他對她笑了!太后瞬間石化當場。寒入骨髓。
“淫汙後宮,母后應該知道後果。”
月落不會死,不可能死,月落自己也說過,這日月皇朝,也只有一個南陵王有本事殺得了他……
南陵王出事時,月落還好好的!
“不可能……”
東方卿又咳了咳,那太監趕緊遞上緞帕。
“國師沒告訴過母后?他來自何方?”
她的確不知,只隱約聽過,他的家在梅滄以南……
梅滄以南!皇帝這次去的地方就在梅滄以南的範圍!難道……不,不是難道,是一定!就算月落不是死在皇帝手裡,都是死在他的計謀佈局之下。
月落一死,皇帝再無後顧之憂。她這個母后,也就形同擺設再沒威懾力了。
她還記得月落離開前說的話,他說,阿離,你想的事我都會幫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便會護你一天。
他在時,她不曾用過太多心思在他身上,她心裡只有日月皇朝的萬里江山。他沒了,一時間,她發現,那大好江山,竟比不過他白衣似雪,眉目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