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給紅箋來一記狠的,可他隨即便發現了一件更叫他恐懼的事,他的真元竟然不聽指揮了。
就像堤壩坍塌,洪水有了傾洩之處,他的體內突然多了一個看不見的大洞。
這個洞就在紅箋的五指之間,充滿了魔力。不知饜足,吸引著他的木系真元一路狂奔而去。
梅杞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季有云那廝的看家功法。
怎麼回事?這名叫蕭蕭的女修與季有云是什麼關係?她是奸細那麼石清響呢?她怎麼便敢將自己誆騙到符圖塔裡,當著師父的面衝自己下手?難道說季有云和石清響是一夥的,他們聯起手來已經將師父……
梅杞被自己的猜測嚇住了。他越想越怕,可對方已經不給他機會弄明白這些疑問了。
梅杞看到紅箋拿出了一張符,“他生符”!梅杞目眥欲裂。
事情發展到現在,梅杞已經完全身不由己,真元流失殆盡,身上越來越無力,驚怒、恐懼、哀求,各種情緒輪番在他眼中閃現,可紅箋始終面無表情不為所動,漸漸的,梅杞心中只剩下絕望。
“他生符”已經張開,飛臨到梅杞的口鼻上方,然後在空中定住。
梅杞眼睜睜看著紅箋用不甚熟練的手勢打出道法訣,一道白光飛出,正中“他生符”,那符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始飛旋,帶動氣流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渦旋。
可就是這個不起眼的渦旋,斬斷了梅杞最後一點希望。
這“他生符”梅杞親自動手給不少人種過,那些人神魂被活生生自腦袋裡剝離時痛苦的神情還歷歷在目。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遇有朝一日會落到自己身上。
渦旋越旋越快,梅杞漸漸不能集中精力,他額上青筋暴起,兩眼變得越來越呆滯。
紅箋也並不輕鬆,看著梅杞像一條垂死的魚一樣在眼前撲騰,她不由地出了一身大汗。
這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憑心而論,真是非常糟糕的體驗,偏偏這符籙施法時間又長,她只能以大師兄和載之的父親都曾遭過這樣的罪來寬慰自己,勉強集中精神。
種上“他生符”之後,梅杞變成傀儡,反應舉止必然有異,紅箋還要靠他過莊豫那關,所以進入符圖塔之前不能動他,而接下來就要解開符圖塔的秘密,紅箋怕他知道多了起疑,索性選了這時候動手。
出塔還要借用梅杞這個人,為了不打草驚蛇,選擇“他生符”,也是無奈之舉。
梅杞不愧是元嬰,與“他生符”足足相持了小半個時辰,這才身體僵硬,兩眼直勾勾地躺著不動了。
紅箋手一揮,最後一道法訣打出,“他生符”化作一道白光,飛入梅杞腦袋中消失不見。
紅箋長出了口氣,成了。
在她識海中多出了一絲聯絡,她這裡心念微動,梅杞眼珠便隨之轉了轉,她試著想叫梅杞爬起來,站到一邊,梅杞果然慢騰騰按照她的指令一絲不苟地照做了。
因為留著梅杞還有用,紅箋特意強令木系靈種給他留了點真元。
此時梅杞與先前相比明顯反應遲鈍,看上去有點傻。不過紅箋也顧不得了,這些等出塔的時候再想辦法,現在叫梅杞找個角落先待著,她要解開符圖塔的秘密。
案桌上有兩張未用的符籙,紅箋將它們拿起來仔細端詳,她沾了梅杞的光,適才惡補了一番符籙上的見識,一看就認出來,兩張符籙一模一樣,怎麼這麼巧,恰是她剛才用過的“他生符”。
拿著這兩張“他生符”,紅箋本能覺著有些不舒服,可她剛剛還費盡心思用這東西解決了梅杞,實是沒有立場嫌棄它。
紅箋嘆了口氣,將兩張符先收起來,暗忖:“醜陋的應當不是這符籙,而是人心。這種事經歷一次就夠了,以後不到生死關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