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樣熟稔的以主人自居的語氣提起籍涅身邊的下人，就讓她莫名感到不舒服。

“呵呵，李姑娘誤會了。我熟悉的只是籍敏的妻子而已，她叫小梅，是跟我從小一塊長大的人。在我跟先生行醫之前，一直跟在我身邊。至於我跟二爺之間，只是幾年前家境不好的時候，我曾經在籍家商船上做過一段工，然後，有幸幫二爺做成了一筆小生意而已。那個時候的我，跟現在一樣，是以男裝示人的。”李素華的不快的語氣，並沒有讓相黎有太多的尷尬。籍涅親口告訴了她他的婚事，那就說明，在籍涅那裡，那些不知道是欲還是情的情緒，已經結束了。最起碼，絕對不會再表達出來了。而她自己，倒是真的從未對籍涅動過情，所以，面對李素華時，倒也心安理得。

本來，也可以不用解釋的。不過，既然已經和小梅相認了，她以後要去籍家見小梅是在所難免的。與其以後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被發現了說不清楚，不如現在就把關係撇清。畢竟，以後，不管是與籍涅還是與李素華，都是一起共事的同事關係。她不想莫名其妙的多一個對她有嫌隙的人。

“相姑娘的閱歷，當真豐富呢。小小年紀，居然經歷了那麼多。”知道相黎說得不是全部，而是避重就輕的表達，但是，她的語氣很坦然。這讓不喜歡在沒有證據之前便懷疑對方的李素華稍稍安心了些。

“我跟阿澈同年，怎麼算都不是小小年紀了。而且，那些經歷，如果環境允許的話，我倒是更想待在家裡呢。可是，要吃飯穿衣，就必須勞作呀。家無恆產，又沒有學識，加上還是女性，當時，其實也沒有那麼悠然開心。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些日子，也算是不錯的回憶了。倒是李姑娘，當真是小小年紀，能夠熟識律法、精通音律，並且不計報酬的到書院教書，真的很讓人敬佩呀。”從來沒有吐槽抱怨過，即使對著劉大夫和姜澈，這些話也沒有說過，可是，面對李素華，相黎竟是很自然的說出了那些半是抱怨的話語。明明是初識的人，卻給相黎一種很容易相處很好說話的感覺。

“七皇子本來請的是家父，可是，家父身體不好，沒有辦法同時勝任現在的工作和書院教書的工作。而又被七皇子的書院所吸引，所以，就讓半吊子的我去任教了。而且，我能夠到書院任教，也多虧了二郎和籍家寬和的家風呢。我做的這些，與相姑娘比起來，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呀。聽七皇子說，這個書院是相姑娘提議他開的，而書院的初期的設定計劃，也是相姑娘寫的呢。”李素華說著，說道籍家時懷著坦然感激的神色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籍涅，可是，卻發現籍涅的眼神，一直盯著相黎的方向看。在注意到她的眼神時，才回神給了他一個優雅從容的微笑。可是，那個一直以來都讓她習慣和欣慰的微笑，第一次讓她覺得敷衍和刺眼。所以，莫名的，竟然再次提起了那個七皇子。果然，看到籍涅雖然笑著，眼神中卻染了一絲不快。

可是，這個小小的試探的成功卻並不讓她覺得開心。

相黎並沒有察覺到李素華神色間的異樣，因為，雖然與李素華閒聊著，她的注意力，卻有一半是放在懷裡的孩子身上的。

“阿澈說得誇張了。只是因為他這麼多年被疾病纏身，什麼都沒有做過。到了這個年齡突然治好了病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我問了他想做什麼之後，他說想做教書的先生，所以，我便隨口說了一句讓他開一間書院。這裡面，我當真沒有出多少力。一直是白將軍和白姑娘陪在阿澈身邊幫他。白姑娘的算學，也真的是意外的好呢。我和阿澈，還有白將軍，完全跟不上她。李姑娘如果算學好的話，不妨跟她多交流一些。”其實，相黎還想說，你家有什麼適齡未婚男青年的話，也可以以這個為藉口介紹給白寧馨。可是，雖然李素華是一個讓她覺得好說話的人，初次見面，說這種話，還是太突兀了。

“相姑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