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佑安有些尷尬著,伸出一隻手慢慢摸向那銀行卡,說:“那要不然我收回?”
何硯書坐在那裡,雙腿交疊一臉高傲地說:“拿走吧,我還不至於用你的錢。”
“你還真讓我拿回去啊。”何佑安有些生氣,嘴裡嘟喃著。
何硯書見狀,眉毛微挑問道:“又嘟囔些什麼東西?”
何佑安仰著頭說:“我說沒見過你這麼笨,有錢給你都不要。”
何硯書說:“你有沒有搞清楚,我們倆是競爭對手,我贏了,你就沒資格當家主了。這樣你還要送我錢嗎?”
何佑安卻是不在意地拿起桌上的一顆葡萄放到嘴裡咬著,說道:“我當然知道我們兩個是競爭對手啊,可我又不想和你競爭。”
何硯書問:“你不想跟我競爭,那為什麼要出現股東大會上?”
何佑安抿了抿唇,說道:“因為何爺爺說只要我聽他的話,我工作之前所有生活費和學費,他都替我負責,最重要的是會另外再給一百萬。”
何硯書聽到這個數字,反問道:“一百萬?區區一百萬你就把自己給賣了?”
何佑安聽了這個話,極其不服氣地說:“什麼叫做區區一百萬啊?你知不知道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個月工資三千,想要攢到一百萬有多難啊?”
“我就想著,我還要讀好幾年的書,後面上了大學還要學費呢。媽媽一個人又要賺錢又要養家太辛苦了,要是有了這個錢,那媽媽以後工作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
“上次我去接媽媽下班,還看到她被領導罵,回家後她卻假裝無事發生,和平時一樣給我洗衣做飯。這是剛好被我看到了,我沒看到的地方,還不知道媽媽在上班的地方怎麼受欺負呢。”
越說到後面,何佑安聲音越小,眼眶微微泛紅。
何硯書沒有說話,只是想起了曾幾何時,他也是擁有這樣簡單的親情。
7歲之前,何硯書一直和媽媽生活在一起,那時候雖然日子過得苦了一點,至少簡單快樂。
媽媽會每天早起給他煮早飯,再送他上學,放學的時候也會早早站在校門口等他。
每天晚上都會給他講故事,哄他入睡。
可惜這樣的日子到他7歲之後,就不再有了。
7歲那年媽媽突然對他說,讓他去跟爸爸生活,不管自己怎麼哀求,都沒能換得她的心軟。
到何家後,他不缺衣短食,什麼都是用最好穿最好的。
卻不會再有人特意給他做愛吃的蔥油餅,也不會有人再接送他上學了,更不會有人天天晚上給他講睡前故事。
何硯書得到的,永遠是無盡的羞辱、打壓、謾罵。
何硯書在何家的每一天都過得很不開心,一直想著偷偷逃跑。
有一次還真被他逃跑成功了,他憑藉著記憶找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在原來的家裡看到了媽媽。
他高興地想讓媽媽帶自己回家,他表示不怕吃苦,只想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可向來疼愛他的媽媽,卻非常決絕地趕他走,甚至說了很多的難聽話,無論他怎麼哀求,媽媽還是通知了何家人,來把他接走。
那時候他真的是太傷心了,導致都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媽媽那蒼白的臉色。
回到何家後,他得到的是一頓毒打。
後來何硯書又找機會逃出去,卻沒有在原來的地方找到媽媽,聽鄰居說是搬走了。
就在他第一次找來後,媽媽第二天就搬走了。
之後何硯書也多次回去找,卻始終沒能找到媽媽。
再次得到媽媽的訊息,是她死訊,死在了火場裡。
何硯書連她的最後一面都沒能看到,只看到了一個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