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臨時太太吃了過多的檸檬酸,跟死者吵架,吵散了。”
“吵架,吵散了?”
老孟連忙解釋道:“那位臨時太太,嫌死者的女朋友太多。”
魯平暗想,那位臨時太太,本來也該列入嫌疑犯的名單,但是現在,看來暫時可以除外了。想的時候他又說:“這個案子,從發生到現在,還不滿一整天。你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呢?”
矮胖子把那支雪茄,碰碰他的透露紅光的鼻子,傲然地說:“首領,我是自有我的路道的。”
“偉大之至!”魯平向他伸著大拇指,一面說:“你說這件案子非常奇怪,依我看,那不過是很平常的兇殺案,並不奇怪呀。”
老孟把雪茄一舉,連忙抗議道:“不不!奇怪的情形,還在後面哩。最奇怪的情形是在那間屍室裡。”
“那麼,說說看。”魯平把紙菸掛在嘴角里,裝作細聽,其實並不想聽。
“死者好像曾和兇手打過架,衣服全被扯破,子彈是從衣服的破洞中打進去的。”
魯平好玩地問:“衣服到底是扯碎的,還是剪碎的?”
“當然是扯碎的。”老孟正色說。
魯平微笑,點頭,噴煙。他聽對方說下去。
“那間會客室,被搗亂得一塌糊塗,椅桌全部翻倒。”
魯平暗想,胡說!
矮胖子自管自起勁地說:“這件案子的主因,看來是為劫財。死者身上值錢的東西,全數被劫走。還有,室內那具保險箱……”
魯平一聽到保險箱,多少感到有點心痛,連忙阻擋著說“不必再說屍室中的情形,你把別方面的情形說說吧。”
矮胖子有點不懂,向魯平瞪著眼。但是,停了停,他又說下去道:“那些暴徒,好像是從這宅洋樓後方的一座陽臺上翻越進去的。”
“何以見得?”魯平覺得好笑,故意地問。
“陽臺上的長窗已被撬開,玻璃也被劃破了。手法非常乾淨,看來,像是一個老賊的傑作。”
“不要罵人吧。”魯平趕快阻止。
“為什麼?”矮胖子瞪著眼。
魯平笑笑說:“這個年頭,沒有賊,只有接收者,而接收者是偉大的,你該對他們恭敬點”。
老孟撅起了短髭,搖頭。
魯平看看他的手錶,又問:“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線索非常之多。”矮胖子誇張著。
“說下去。”
“有許多腳印,從陽臺上滿布二層樓的各處。首領,你知道的,上夜裡下過大雨,那些帶泥的腳印,非常清楚。腳寸相當大。”矮胖子說時,不經意地望魯平那隻擦得雪亮的紋皮鞋,他說:“腳寸幾乎跟你一樣大。”
“那也許,就是我的腳印哩。”魯平介面說。
老孟以為魯平是在開玩笑,他自管自說:“在屍室裡,遺留著大批的紙菸尾,那是一種臭味熏天的土耳其紙菸,下等人吸的。”
魯平噴著煙,微笑說:“那也像是我的。你知道,我是專吸這種下等人所吸的土耳其紙菸的。”
矮胖子望著魯平,只管搖頭。他又自管自說:“還有,屍室中的一隻沙發上,留著一頂呢帽,帽子裡有三個西文字母——D。D。T。”
魯平說:“哎呀!這是我的帽子呀!”
“你的帽子?”對方撇嘴。
“真的,這是我的帽子。最近,我曾改名為杜大德。我準備給我自己取個外號,叫作殺蟲劑。”
老孟覺得他這位首領,今天專愛開玩笑。他弄不明白,魯平開這無聊的玩笑,畢竟有些什麼意思?魯平見他不再發言,立刻閉住兩眼,露出快要入睡的樣子。矮胖子慌忙大聲說:“喂,首領,要不要聽我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