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長嘆一聲,斂眉道,“也怪不得他們,大難臨頭,會保命要緊那是無可厚非……啊!”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驚道:“這石無歸被捉住,千里莊還不亂成一鍋粥?!姓石的弟子們,都沒有動作嗎?若並不只是石無歸一人和魔教勾結,而是整個千里莊都是魔教教眾,那麼,我們現在身居其中,豈不是兇險得很?”
“義兄才智見長嘛。”史非花瞥他一眼,笑道。
田墨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義弟,你就別笑話我了。現在到底是怎樣,你別老是賣關子啊!”
“哈,既然你都能想到,這幫掌門老江湖又怎會料不到?”史非花斜眼瞧他,笑道,“當石無歸被捉住之時,司空老兒和龍應胡,就立即下令,將千里莊內石無歸的直系親屬、以及幾個武功最高的弟子全數軟禁。另外,各派掌門紛紛下令,調派自家的弟子過來支援。再說了,你以為這奸細是那麼好當的嗎?若這千里莊上下全然是魔教教眾,這許多年來,又怎麼會不露一點馬腳?想必這千里莊門人,大多數都是被矇在鼓裡的。正道中人對魔教分子是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是自家的掌門被捕,但若是證據確鑿,也只會悔恨自己有眼無珠,竟然受魔教黨羽驅使那許多年。”
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史非花方才又接著說下去:“再說,現在只是將石無歸關押,又未對其處以極刑。究竟怎麼說,還得等審問之後再做定奪。千里莊的弟子門,也都是在等著結果呢。就算發難,也該是等到審訊結果出來之後。”
“呃,這倒是。”田墨點頭道。
史非花搖開扇子,笑道:“所以了,你還是快快養好傷吧。現在,眾人就等著你早日康復,出來主持大局,指正那姓石的呢!”
田墨撓頭,尷尬道:“說到指正,我就覺得丟人。那夜,我只看見石無歸,至於那另一個魔教之人,他穿著一身夜行衣又蒙著面,黑漆抹烏的一片,我根本就瞅不出來面目。就算他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一定認得出來。至於那人的功夫嘛……反正我是武功低,也不知那天傷我的魔教賊人有多厲害,不過,要對付我那是綽綽有餘了。”
一聽他又說到那夜差點喪命之事,史非花僵硬了下身形,勉強地笑了笑,扯開了話題:“算了,莫再談這些煩心事了!你管那許多做甚?你只需管多吃多睡,快快養好傷,那便足夠。”
“呃……”聽到這句,田墨用那隻沒受傷的手抓了抓後腦勺,一臉不自在,道,“義弟,你確定你說的這個,是在養傷而不是養豬?”
“養傷也好,養豬也罷,”史非花將扇子“刷”地合上,斜他一眼,“總之,你就給我乖乖躺著,不許下床亂跑便是!”
“哦……”田墨哀怨地應了一聲。
望著史非花收拾了碗筷走出房門的背影,他不禁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義弟,是越來越嘮叨了。不過,比起先前的狐狸笑,這瞪眼雖是兇悍,卻不知怎的,順眼多了。
嗨?奇了,他怎麼被瞪了白眼,反而滿心自在呢?田墨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只有不解地撓了撓後腦勺,一邊喃喃自語道:“這可真是奇了……”
當天夜裡,田墨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地只覺尿急。他連忙起身,拉開房門,直衝屋外茅房奔去。待得解決了民生大計,這才暢快地舒出一口氣來。
推開茅房的擋板,本打算回屋繼續做他的春秋大夢,可這夏夜中微微清涼的風,輕輕拂過面來,頓時讓他睡意全無。
抬眼望深藍色的天幕,月明星稀,一輪圓月正當空。清風拂面,非但吹散了田墨的睡意,還讓他分外的清醒。抬起那隻未受傷的手臂,擴了擴胸,田墨乾脆趁著月色,在後院中散起步來。
這三天來,他大都在床上躺著過的。就連他上個茅房,義弟不是自己跟著就是派人看著,好像生怕他會掉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