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我只道你武藝高強,沒想到你竟如此心軟。”他望向擂臺上的少年,“這位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呃……在下……在下趙颶。”那少年顫聲道。
“哦,趙小兄弟,你莫要緊張,田大俠並無怪罪你的意思,”說到這裡,史非花只覺得掌心一抖,顯是田墨對這句說辭頗有異議。他強忍住笑,繼續道,“你可知,田大俠剛才為何一直默不作聲?”
趙颶搖頭。校場上的眾人也都是茫然,皆瞪大了眼望向臺上,想明白“南天大俠”究竟是何用意。
史非花微微低下頭去,擺出好似是田墨交代了什麼一般的姿勢——事實上,田墨一聲也沒吭,只是呆愣著眼,不明白這姓史的在耍什麼花招——史非花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隨即直起身子,衝臺下笑道:“這等小小意外,南天大俠怎會和你這小輩計較?他並無放在心裡的意思。只是,田大俠方才一直在觀察。趙小兄弟,你若是惹了事端、立馬撒腿就跑之人,那必是沒擔當的懦夫;你若是毫不在乎、對此不以為錯,那必是縱容自己錯誤的傢伙;而你,惹出了麻煩,雖然擔心害怕,卻未曾逃避,而是認錯道歉,等待責罰——這正是一名有責任、有擔當的好兒郎應做之事!”
此言一出,那趙颶立刻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有了精神,先前一直哭喪著的臉也立刻亮了。只見他恭恭敬敬地衝樓臺上的田墨抱拳作揖,“多謝田大俠良言,趙颶一定銘記於心,作一名有擔當的好男兒!”此言一出,校場上又爆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諸如“田大俠不愧是德高前輩,識武更識人”、“沒錯!除了學武、咱們更要學做人啊”之類的言論在人群中傳播而開。
而樓臺之上,諸位掌門也是議論紛紛,似是被此言所感,開始討論起培育徒弟子弟之道。石無歸不住點頭,司徒空老爺子也是摸著白鬍子微笑。
直到這時,方才的插曲才終是告一段落。
史非花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田墨依舊僵坐著發呆。趙颶感激涕零地下了擂臺,臺下眾人無不恭喜他得到“南天大俠”的讚賞,算是因禍得福。
很快的,自薦者一個又一個地登上了擂臺。也不知過了多久,石莊主起身招呼眾人,請各派人士在千里莊吃頓便飯,小憩一陣,待午後接著進行比量。
田墨這才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起身捶了捶僵硬的肩膀和腰背,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廚房走去。他那似是勞苦多年的老人家一般的動作,被史非花看在眼裡,引得後者又輕輕揚起了唇角。
隨隨便便往地上一蹲,大口地扒著飯,田墨此時的模樣毫無所謂“形象”二字可言,用“餓死鬼投胎”來形容也不為過。
現下,他正在“千里莊”左後側的小花園內,蹲在假山石頭的陰影之後,忙不迭地將從廚房直接端來的紅燒肉塞進嘴裡。
田墨之所以會選中這偏庭的小花園,並不是因為此處風景動人,而是因這花園離眾人用餐的大堂距離最遠罷了。
和煦的風拂過臉龐,碧波盪漾的湖水閃著粼粼的光芒,青翠的柳條輕輕拂動,精心營造的假石山水,典型的蘇州園林景緻,秀麗靈動。
然而,這番清麗美景,在田墨的眼中,遠遠沒有碗裡的白飯和紅燒肉來得美麗動人。只見他夾了一塊紅燒肉蓋在飯上,又來回地蹭了蹭,讓醬汁融進飯裡,這才大口扒了飯。約莫吃了半碗醬汁白飯,才咬了半口紅燒肉,接著又開始吃白飯——“田兄,就算你愛將最喜歡吃的留在最後,也犯不著省到如此地步吧?”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讓田墨一驚,手一抖筷子掉在了地上。他轉過腦袋,見到那張讓他渾身寒毛直立的笑臉,立刻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再然後,他便揀起筷子,在衣袖上抹了兩下,一邊繼續扒飯一邊含混不清地講:“抱歉,咱就是窮人一隻。姓史的,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