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房裡,巴里仰面朝天,眼鼻流著鮮血,胸骨已全被折斷。
&ot;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靜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ot;
&ot;這個,誰寫的?&ot;李安突然問道,這還是他被迫受教於靳少伍後第一次發問。
&ot;周敦頤,愛蓮說。&ot;
&ot;中通外直,不蔓不枝……&ot;李安神情古怪的笑笑,&ot;東方的古人,真有意思,能這麼用心去觀察這些不相干的事物。&ot;
&ot;他們認為糙木關情,所以見月缺花殘,都會黯然神傷。&ot;
&ot;前幾天你還說什麼人非糙木,孰能無情的,到底哪個是真的啊?&ot;李安仰臉向上望著低矮潮濕的天花板。
&ot;有情或是無情,人怎麼會知道?不過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糙木身上,人類總是自負和自私的動物。&ot;靳少伍淡淡說道。
李安沉靜下來,黑眸深如井不知深淺,笑著露出兩顆虎牙:&ot;靳少伍,你是個有吸引力的男人。最初覺得你傻得不可理解的人,最終會莫名其妙為你著迷。&ot;
&ot;這算讚美嗎?&ot;靳少伍不由皺眉。
&ot;維拉不是為你神魂顛倒嗎?狼一樣兇殘冷酷的男人變得比狗還溫順,是不是很有成就感?&ot;無聲無息靠近,李安比大多男人纖巧的手劃在靳少伍小腹,慢慢向下,&ot;聽說他強姦過你,你不恨他了?或者他讓你瞭解到性愛的美妙滋味?&ot;
&ot;我沒忘記他對我做過什麼,&ot;靳少伍扼住李安的手腕,&ot;但他是怎麼樣一個人,我會更公正去判斷,無愧於心,不管是恨,還是……&ot;
&ot;愛嗎?&ot;李安淡笑起來,&ot;會設身處地為傷害過自己的人考慮,靳少伍,你真像個救世主。&ot;
&ot;我並不能救任何人。&ot;垂下眼瞼,目光平靜,&ot;我只是按我認為對的方式去活。&ot;
靳少伍看書時專注的面孔,落入李安閃爍不定的眸中,目光漸漸變得冰冷犀利,順著靳少伍的側臉緩緩下滑,到頸上的膊脈處,似乎肉眼都能看到節奏性的有力跳動,真是個火熱的生命哪,但也脆弱得可憐,只需要單手輕輕掐住……
&ot;伍,東西託人送進來了。&ot;維拉笑得張揚,手中晃得盒子中發出嘩嘩響聲--西洋棋。
&ot;這監獄簡直像你家開的高階酒店。&ot;靳少伍淡淡嘲諷道,幾日前無意中說起自己是大學中的西洋棋冠軍,維拉就十足像只被挑釁了的貓,躬腰翹尾要跟他一決高下。
午後的陽光顯得慵懶平和,靳少伍越發感到自己根本不是在做牢,只是被囚籠養起的金絲雀,生命在一點一滴流逝,他卻連反抗的目標也失去了。
後悔跟維拉和平相處嗎?--心下當即就否定了。
這個金髮的年輕男人最近心情大好,笑容被洗滌得純真起來,周身的暴戾血腥氣味幾乎絕跡了。靳少伍察覺自己越來越多的注視他,甚至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ot;將--軍。&ot;雙腿大張反坐在椅子上的維拉,拖上聲音懶懶打個哈欠,邪氣笑道,&ot;伍的棋力不弱,之所以會輸,因為太愛惜棋子了,捨不得犧牲王后和左士。&ot;
天性使然--靳少伍用食指輕點了王后,最鞠躬盡瘁的棋子,為了她的王付出一切,確實讓他沒法狠心割捨。
反觀維拉的棋子被殺了大半,從開始就佈局牽制住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