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昭節上場,只是這話自然不能承認,便激將道:“咦,我怕輸個什麼?倒是時大娘子你,比還沒比呢,就要嚷著叫旁人代你上了……”
“你也可以另外找人。”時未寧眼中掠過一絲籌算,似笑非笑的道,“只是你要快一點才好,我沒這許多功夫和你在這裡磨蹭下去!”
這話正中圍觀眾人的下懷,人群紛紛鼓譟起來,都道:“這紅衣娘子說的是正理,兩位小娘子,不拘請不請人代為上場,須得快些開始才好!咱們可還要回去做買賣的!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看兩位娘子鬥嘴罷?”
“這花會有鬥花有鬥詩,俱是風雅之事,兩位小娘子穿戴不俗料想也是出自名門,光天化日之下鬥詩那是雅趣,鬥嘴卻是有損門風了,小娘子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般唇槍舌戰看得忒是膩味,還不如動手好看……”
淳于佩臉色陰沉,環視了下四周,雖然有幾個士子意欲站出來為美人效勞,但均被想看雙姝鬥詩的人拖了回去,中間自然不乏寧搖碧的未雨綢繆……淳于佩無可奈何,她在長安貴女裡也不是無關緊要的人,未戰先認輸的事情實在做不出來,只得誠心祈禱卓昭節是個繡花枕頭,不過是生得韶秀罷了,咬唇道:“好,那就讓卓娘子下場吧!”
——其實,我也沒有答應啊!卓昭節的本意是不想看到淳于佩與時未寧兩敗俱傷,沒想到時未寧卻開口把自己拖下了水……
只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她推辭了,卓昭節除了當年被李延景譏誚,發狠學了一陣琵琶,就沒對任何事物長久的上心過,但她天賦尚可,加上游家怎麼說也是翰林府第,底子放在那裡,耳濡目染之下,詩賦在小娘子裡水準也算不錯了,倒也不怯這已經被寧搖碧評價為“文墨不多”的淳于佩,既然推辭不能,也不扭捏,攏了攏臂上錦帛,走到一張案前,問道:“我頭次見到這花會,這鬥詩?”
寧搖碧還沒來得及回答,旁觀的人群看到又一名顏丹鬢綠的小娘子下場,三名正當妙齡的小娘子,或甜美可人、或冷豔逼人、或絕色傾城,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幾乎將那盆“虞姬豔裝”都比了下去,越發鼓譟,當下有人搶先答道:“小娘子不必為難,某家來告訴你——只要在一柱香內,各以那盆‘虞姬豔裝’成一詩即可,詩文傳閱在場諸人,公認更佳者得此花!”
又有人慢了一步,笑著道:“不錯,詩成無限制,可五言、可七絕、可律詩,韻腳隨意,但須點出品名,這點小娘子可不能忘記,否則縱然字字珠璣也不合格的。”
寧搖碧暗瞪了一眼那兩人,提聲道:“昭節你隨便寫寫就成了。”
聽他這麼說,圍觀的人群頓時對卓昭節另眼看待,只當這是哪裡來的一個眼生的才女,根本不把這場鬥詩放在眼裡,但寧家下人都是一窘,心想這裡這許多人,靠咱們這幾個鎮得住場子麼?何況還有淳于家的人在……呃,不過時家的下人料想不會袖手旁觀,兩家打一家,再加些無聊起鬨的閒漢,應……該……不……難……吧……
沒錯,深知寧搖碧為人的寧府隨從很清楚,寧搖碧那麼說的真正意思是——卓小七娘只要隨便寫寫就是,至於勝出這種事情,假如這位小七娘能夠正當勝出則罷,否則,世子會立刻翻臉,在間不容髮之間給淳于佩扣上“陰謀”、“代。筆”、“剽。竊”等等罪名,務必保證小七娘的勝利!
卓昭節不知道寧搖碧那句話,只當他是怕自己怯場,實際上她聽了規則倒是沒什麼緊張的意思,她在江南也不是沒參加過連詩鬥賦的宴飲,一班門第相若的小娘子到了一起哪有不掐個尖兒的道理?長安有蘇語嫣,秣陵還有孟妙容呢,哪個不是一場場宴飲上鬥出來的名聲,雖然仗著背後有個侯府,卓昭節在秣陵沒有什麼在小娘子裡爭強好勝的心思,無非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及笄後就要回長安,何必在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