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力:“你們董鄂家,淨出這麼些不知好歹的東西。”這裡還有我阿瑪的事?我下死力掙扎之餘瞥見他的眼神清醒得嚇人,他根本沒有醉!至此我才覺著事態不妙。
“不知好歹,也比‘天下第一罪人’來的強些。”我橫下一條心冷冷的回嘴,這可是當年康熙皇上評價他舅舅索額圖的話。
他勃然大怒,一把將我拎扯起來,把我的雙手緊緊扭在背後,臉越壓越低,酒氣熏人:“怎麼?以為攀上了老九你們一家就能飛黃騰達?將來我一句話兒,就能讓你們統統死無全屍。”
這話你去嚇唬別人只怕還有用,對不住,我知道您最後的結局。儘管渾身劇痛,我卻平靜非常的問:“您去算過?”
我拼力剋制自己對他微笑:“太子爺這話著實讓人不解,現在聖上春秋正盛安康非常,您說的將來是什麼?我倒是十分好奇,聖上是否知曉您其實日日夜夜都在翹首以待那個將來?”
話一出口空氣都彷彿凝住,我竟然發現他其實也很可憐。從生下來就被寄予厚望的儲君,雖然聰明卻沒有他父親的英明神武,身後還有那麼一群虎視眈眈的兄弟們,明裡暗處的使絆兒,費盡心機的算計那個太子寶座。
他的表情已經扭曲,清秀的五官因暴怒都猙獰了。他的手死命拽住我的頭髮迫使我不能移動,另一隻手開始胡亂撕扯我的衣裳,我大驚緊緊咬著嘴唇,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他冰涼的手已伸進我的衣襟裡,一用力便扯開了半面。
他的嘴近在咫尺,噴出的熱氣讓人窒息,鋪天蓋地的絕望猶如這漆黑夜幕嚴嚴實實罩下來。論力氣上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敢喊,怕一張嘴他便可以長驅直入。可是不喊?誰來救我?
“嗯哼”一聲清晰明白的咳嗽聲。在這個恐懼絕望的時刻,這一聲咳嗽對我來說猶如天籟。我忽然放心了,放心的想哭,竟然是他來了。
太子放開了我,我趕緊裹好撕扯的半開的衣襟,頹然跌坐在地上。暗影裡那個人慢慢的走近了; 目光如電,表情卻極為冷淡的開了口:“二哥,原來您在這裡醒酒?剛剛兒皇阿瑪派了人來請您回去,弟弟少不得找過來打攪您。”語調平平,無喜無怒
太子忽然一笑,無比坦然:“今兒確是喝得沉了,還辛苦四弟跑這一趟。”
胤禛輕輕的笑了,那笑輕鬆而簡短,彷彿笑過之後他就可以讓一切都結束:“二哥這樣說就見外了。”冰涼的目光掃過我時,象在審視一具屍體。 “二哥放心走吧,至於這裡,我來處理。”我忽然牙關發了顫。
太子放了心大搖大擺的走了,周圍一片死寂,他一步步走過來,就站在我面前,我已手腳發軟分毫也動彈不得。
這不是我記憶裡的那個胤禛,我認識的那個胤禛幾乎沒有笑過,可再冷的臉只要是他,我也從沒怕過。他發脾氣的樣子像個孩子,看著只覺親切。
可眼前的這個人,他在笑,卻沒有一絲暖意,宛如修羅。我一直都忘了他是雍正,歷史上的那個雍正皇帝。到底是什麼讓我一直忽略這個事實。
那紫貂的外袍兜頭便罩下來,驀地我的身子騰空,人已被他抱了起來。我聽見腳步聲,十三阿哥憤慨的聲音:“四哥,太子他……”
“住嘴。”胤禛冷冷的打斷他,“不要胡說。”說這句時聲音已經緩和是囑咐也是叮嚀。想了想又補一句:“去找你九哥來。”
“不要,不要叫他。”我死命掙扎著堅決的拒絕。我不要見胤禟,見了又如何?我可不想聽見什麼自找活該,勾三搭四之類的話。
腰上的手臂一緊,我被迫靠回他懷裡,他輕聲吩咐十三:“去,悄悄地找匹馬來。我帶她去莊子上。”十三趕緊去了。
我在他的懷抱裡,頭枕在他胸前,卻根本聽不到他的心跳,靠得這樣近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