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險些翻了白眼“是,你今兒晚上點了,明兒早上就響了。”不願理我,拉著胤禟往人堆裡去了。仍不忘回頭調侃我:“嫂子,九哥一會兒就給您送回來。”
胤禟摔了他的手喝道:“胡沁什麼?”說完快步走到十阿哥前面去了。
我不願去前頭湊趣,就站在後面靜靜的看,‘嘣’一聲巨響,接著便是畢畢剝剝煙花散開的聲音,驀地滿滿一天全流溢了奼紫嫣紅的光彩。 嘣,嘣……又是接二連三的巨響,我趕緊用手堵了耳朵,仰起頭來看著天,邊看邊趕緊往後退,離遠一點兒才能看見的更多更美。
正撞在一個人懷裡,我退的太急,那人也沒有防備,便雙雙跌倒在地上。是十三阿哥,我們坐在地上相對大笑。自從那次被胤禟氣走,他便再也沒去找過我。
他站起身來的同時伸手給我,伸到一半又猶豫了,像是打算收回去。我卻已經坦然地握住了,他嘴角一彎,微一用力把我拉起來。那被漫天光華照亮的粲然笑臉那麼美好,讓人覺得如同身在夢中。
不知道他還生氣嗎?我問他:“你還生氣嗎?”嘣嘣的巨響蓋過我的聲音,他衝我喊:“你說什麼?”我用手攏著嘴喊:“我說……”又是一陣巨響,他無奈的擺擺手,拉著我就走。
我看著拉我的那隻手,越與他接觸,心裡的那個念頭便越強烈:“他長大了。”那種如姐似母的疼惜之情從心底滿溢而出。他的肩已經寬厚結實,他的手已經變得有力。
他已經十七歲了,相貌英俊,身姿瀟灑,依然知情識趣體貼備至。我愣住,這些亂亂的心緒從何而來?什麼叫依然?為什麼一直以來我對他有如此莫名的憐惜?
他拉著我一直走出老遠,出了空地身後便是樹林才停住,他問我:“你剛才說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讓你不要生氣,心正自然身正,別人說什麼不必理會。”我慢慢的說給他聽,心變得柔軟而溫暖。
“我知道了。”他竟然也像個孩子般的答應著。他背手去看天上的五光十色:“這話像是我額娘說的。”我嘻嘻一笑:“不必如此客氣,不過是句話,如何敢自長輩分。”
他孩子氣的皺眉:“你又撿我的話漏兒。”
我十分自然的伸手去為他彈掉了身上沾著的草葉,“低下頭來。”我對他說,他乖乖把頭低下。
我把沾在他冬冠上的塵土輕彈掉。又周身打量他一遍,替他整了整衣襟。他深深的注視我,輕輕把我的手拉住。
“怎麼了?”被他握住沒有任何不快,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這不是輕薄不是無禮。“以前有個人也愛這樣給我整理衣裳。”他垂下頭,目光中全是憂傷。
“她離開,一定是因為不想讓你傷心。”雖是臆測那個女人的心理,卻也是我的心聲。如果我是那個女人,不管是否愛他,我都不會願意看到他傷心。不該讓這雙眼睛染上悲傷。“夏末,。”
咚又一聲巨響,那一天一地的流光溢彩中,我們互相凝視,仍靜靜握著彼此的手,彷彿久別重逢又如同故交知音。好像有許多事也許發生過,卻被我遺忘了。與永遠懷戀相比,能夠遺忘大概可以算是足夠幸運的。
有個小太監低著頭趔趄著趕來,臉兒低低俯著,直到跪下去也始終沒敢抬頭看我們:“十三爺,十四爺在前面找您。”
十三慢慢放開我的手,打量那太監幾眼:“你是哪位爺的人?我怎麼沒見過你?”
“奴……奴才不是爺們跟前兒的,今兒個是十四爺隨口吩咐奴才來的。”他聲音微微打顫,臉幾乎埋進土裡去,小小年紀怪可憐的。
“這麼謹慎做什麼?既然叫你就快去吧,他這麼大點兒的人,還能吃了你不成?”我幫那小太監解圍。
胤祥點了頭,眉目間全是擔憂:“要不,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