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響聲帶著濺起的水聲，響徹在肉山之中。

老者並沒有閃躲，也可能是根本沒想過要閃躲，結結實實的捱了江陽一記大逼鬥。

江陽也愣住了，眼前的老者神志不清，或許連自主的意志都沒有了，只剩下了本能，對他齜牙咧嘴，也不過是下意識的反應而已。

不過一巴掌下去，老者渾濁的眼中流露出些許清明，有些疑惑的看著江陽。

沒有任何惡意，反而有一種自我掙扎的痛楚，江陽察覺不到危險，乾脆在一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老者的反應。

經過片刻的掙扎，老者的理智終於迴歸一般，眼裡閃爍著駭然失措的表情，旋即痛苦的哀嚎，悲悚的大哭起來。

“我做了什麼！”

“我究竟……做了什麼？！”

你做了什麼，心裡沒點逼數嗎？

江陽白了老者一眼，從老者身上殘留的氣息，不難判斷出來，老者原本是上古妖狐一族的人，而且地位明顯不低。

悲悚的哀嚎震的整個肉山簌簌作響，恐怖的扭曲之力瘋狂肆虐，無盡的觸手漫天轟砸，整個山頭都被夷為平地。

江陽等老者發洩完了，才開口問道：“你是誰，發生了什麼事？”

老者悽然一笑，看著江陽，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卻並沒有回答江陽的問題。

江陽皺了皺眉，問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面對江陽的詢問，老者神色漸漸的落寞，最終眼神變得一片死寂，搖頭說道：“沒用的，說什麼也沒用的，整個東荒大陸，一個也跑不了……”

或許是生命即將走到盡頭，老者的聲音斷斷續續，而且含糊不清。

江陽卻聽得心頭狂震，盯著老者問道：“什麼意思？”

老者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讚賞和惋惜的神色，緩緩說道：“陰謀，整個東荒大陸，都是一個陰謀，我們……我們都是食糧，是祂們的食糧……”

“他們是誰？”江陽死死的盯著老者，眼看老者壽元飛速流逝，伸手抵在老者心口，世界古樹的生機瘋狂的向著老者體內狂湧而去。

然而老者死志已決，任憑恐怖的生機在快速的恢復他的身體，元神卻越來越虛弱。

“還能是誰，當然是那些仙人，呸，那些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仙人了，包括天……”

後面的聲音，已經幾乎聽不到了，就在江陽失望，打算收手的時候，老者忽然迴光返照一般，雙目變得炯炯有神，“蒼天已死，食糧成熟，祂們要來了，仙法不能碰，絕對……不能碰！”

上古妖狐一族最後一個老者，死的悄無聲息。

最終，整個肉山都變成了蠕動哀嚎的血肉黑泥，緩緩融入大地之中，就好像……重新被大地吸收了一樣。

天空漸漸恢復晴朗，一片狼藉的大山上，到處都是扭曲的力量漣漪，看上去恍若夢中水月一般如夢似幻。

花泠鳶飛奔到江陽身邊，將他攙扶起來，問道：“你沒事吧？”

剛才那鋪天蓋地的靈力暴動，看的花泠鳶心驚肉跳。

從天而降的巨手，險些成為壓倒花泠鳶的最後一棵稻草，一直到感應到江陽體內傳出的百花靈蘊氣息，花泠鳶才稍微放心下來。

兩人心意相通，江陽煉化百花靈蘊的時候，那一夜極致痛苦又極致歡愉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讓恬靜如水的花泠鳶化作一灣春水，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

一直到江陽一步一步走進肉山之中，花泠鳶才漸漸恢復了體力，心中的擔憂早已經上升到了極點。

看到江陽氣色如常，只是有些脫力，花泠鳶才終於放心下來。

“你剛才……”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