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導演就跑到二十一中。他一定要搞清楚那火的秘密。
二十一中從老師到學生,似乎都將昨晚那激動人心的表演給忘了。學習的學習,備課的備課,吊嗓子的吊嗓子,練舞的練舞,打武的打武,畫畫的畫畫,練琴的練琴。
問到昨晚演出時,舞臺上的火是怎樣出來的?師生們異口同聲,這事你得找張秋生,那小子鬼明堂鬼門道多。
找張秋生。這小子摳了一陣鼻子,挖了一陣耳朵,又一頓猛咳,再接著擤鼻涕。最後沒辦法才“老實交待”,我吧,有一天,在大街上閒逛。逛著逛著,前面突然出現一隻大老虎。
導演扶扶差點掉下來的眼鏡,說道:“你就瞎扯吧,大馬路上哪來的老虎?連老鼠都不會有!”
怎麼會沒老鼠啊!我們倆打個賭,不要多,十萬,上馬路上找老鼠去。找著老鼠,你給我十萬。找不著,我給你十萬。
導演將棒球帽取下來,擦擦汗,再戴上,說:“我吃飽了撐著,沒事與你上街去找老鼠。”
這就對了嘛,張秋生表揚導演:“大街上有沒有老虎,這事你得這麼看。怎麼看呢,得這樣看。啊,對吧?”
導演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上課鈴響了。張秋生指著旁邊的花壇說:“您多坐會,我去上課了。”
明明是找他問有關火的事,怎麼扯了半天老虎與老鼠?導演暈糊糊地看著張秋生的背影。張秋生已經在上樓。二樓欄杆上趴著許多學生,都笑嘻嘻地望著導演。
有學生當面出賣張秋生:“導演,與張秋生說話,你得牢牢抓住主題,抓住關鍵詞。千萬不能讓他牽著你的鼻子走。否則,你就是與他談上三年加六個月都進不了門。”
對,同學們說得對。這小子滑不溜湫,與他說話是得抓住關鍵詞。但是,可是,導演一連三天都找不著張秋生這個人。明明看見他來上學,明明看著他在教室裡聽課。但只要下課,這小子就不知跑哪裡去了。
導演是個執著的人,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終於在第四天中午放學時,在教室門口將張秋生堵住。
導演錯就錯在想與張秋生搞好關係。按常理,想要掏人家的秘密,確實要與這人搞好關係。但是,他遇到的就不是個按常理的人。
導演一見張秋生就說:“走,我請你吃飯。”
有飯不吃是罪過。張秋生不僅自己去,還帶著他那一幫兄弟兼同學,如李滿屯等人。
剛剛坐下,導演還在點菜,鄔超漢就過來了:“喲,秋生來了,你們大家都來了?”
是啊,這位大導演請客呢,張秋生又說:“鄔局,你還欠我們一頓火鍋。什麼時候還了?”
鄔超漢賴賬:“上次在市政府招待所不請過了麼,什麼時候又欠了?”上次姜炳南事件,請吃火鍋是張秋生自己說的,鄔超漢並沒有明確答應。主要是張秋生邊說邊走,話說完他們已經出了門。
沒欠,是吧?那我們就將幾個大局長炮臺差點失守的事,那個,那個,告訴廣大人民群眾,你看怎麼樣?
別,你這孩子,別亂來。不就一餐火鍋麼?你們隨時要吃,我隨時請。鄔超漢算怕了這些學生。
嗯,炮臺失守,導演禁不住問道:“炮臺,你們麒林有炮臺?現在是和平時期吔。”
沒沒沒,沒炮臺,鄔超漢嚇得一哆嗦:“沒炮臺,這孩子就喜歡胡說。”讓新聞單位盯上,小事也會變成大事。
對,這孩子確實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