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璞大驚道:“連城,你胡鬧什麼!”
玉連城淡然笑道:“叔叔放心,我定能無事。”
玉璞看著她清冷的笑容,一震:崑山之戰,並非對她毫無影響,連城畢竟有些變了……這個冷漠美麗的女子,還是他活潑可人的小侄女嗎?
他臉上流下一行淚水,忽然想起一張模糊在記憶中的臉,心頭寒氣升起,又覺得有些隱約的痛苦。當年他不顧逆天大罪救回的,是否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
玉璞微一恍惚,玉連城和安羅的大軍忽然一起消失。他大驚,正要追下去,眼前白光一閃,一個少年出現,沉聲道:“玉世叔,怎麼回事?”
這人容貌俊秀,一身吉服,神情清雅,正是玉連城的未來夫君、海國三皇子。他看著空無一人的花轎,皺眉道:“我在行館忽然覺得不安,所以趕來。果然這裡有魔氣,發生了什麼事情?”
玉璞遇到救星,鬆了口大氣,顫聲道:“快!連城被無光族的人劫走啦!”
三皇子眉峰一皺:“好,咱們一起去無光界救她。”玉璞知道三皇子是法力最強大的海神,心頭一寬,連忙點頭。兩人顧不上處理嚇昏了的喜娘、轎伕等人,一起追了下去。
一路上,玉璞暗自疑惑:三皇子問也不多問,似乎對玉連城和無光族的恩怨毫不意外,難道他知道自己借這門親事為玉連城避禍的打算?這麼一想,心虛起來,偷眼看三皇子,卻見他並無特別表情,玉璞心裡越發七上八下。
玉連城隨了安羅,風馳電擎般飄飛在無光界,不多時已到了一處巨大湖泊之上。湖面上烈火熊熊,火焰居然是詭異的黑色。湖水鮮紅,被黑焰燒得翻翻滾滾,腥氣四散,分明是一湖血水!
玉連城吃了一驚,看著這詭異的情形,覺得似曾相識。喃喃道:“這是什麼地方?我來過麼?”
安羅冷冷道:“無光界血池天險,你當年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對抗暗族大軍,這麼快就忘了麼?”
安羅一直在她身後緊緊盯著她,聞言冷笑道:“你裝什麼糊塗?當年你可不是裝作要嫁給皇上,趁機行刺他麼?否則……皇上法力高深,怎麼會死在你的驚神咒下?”
玉連城一驚,再沒想到她和撣窬皇是這個關係,失聲道:“你……胡說!”
安羅怒道:“無恥的女人!你害死皇上,又要嫁給海伯三皇子,還想抵賴以前的事情?”
玉連城不言,腦中轟然作響。血池中的黑焰呼地一下,燃燒得越發熾烈,不住跳動扭曲,就好像掙扎著要訴說什麼。
玉連城心頭迷亂。是這樣嗎?是這樣嗎?她為什麼要殺他?為什麼叔叔不曾提起關於他的往事?
她正在想著,不知如何,忽然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這是懲戒!”
玉連城忽然覺得這聲音響亮又熟悉,原來這句話居然被自己大聲說出!安羅怒道:“好刁婦,看你受羅天大刑的時候,是不是還胡說八道!”說著,忽然一舉手,一道怒雷咒劈向玉連城!
玉連城匆匆讓開,看著安羅飛出那道雪亮的雷光,心裡忽然記起什麼。雷光……又見怒雷咒。
眼前陡然走馬燈般閃動過一道道影子,迷離的金,神秘的黑、刺心的紅……就這麼色彩斑駁、光影流動。歡樂的、痛苦的、沉醉的、悲傷的、璀璨的、殘酷的……那是什麼?呵,她遺失了什麼?
雷光耀目,玉連城微一愣神間,眼看就要被打中!她手上的翡翠法戒忽然暴射出刺目的血光,紅色暴漲開來,呼地一下,把安羅的怒雷咒硬生生逼了回去。
安羅沒料到翡翠法戒忽然自行反擊,被怒雷咒劈頭蓋臉打過來,頓時狼狽不堪,連忙大叫:“風清雲淡!雷霆不起!”一口氣連環唸了幾種咒語,總算收回雷霆。儘管如此,他還是被焦雷掃過面門,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