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冰。
“你這是做什麼!”
她無法抑制自己的怒氣,這人剛才明明好好的,怎麼就一道門的功夫,她也沒說什麼,他就開始這般自虐。
她的怒氣引來了穆宇,小傢伙有些不解,朝兩人中間轉一圈,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嫂嫂,哥哥他一直都是這樣。”
“什麼?”
“他冬天每天都要洗冷水澡,前幾天咱們在城裡,人多眼雜,所以他都是在門房隨便衝一下。這會回村裡,沒有門房,乾脆他就像以前一樣,直接站院子裡面衝。”
一桶水完又是另外一桶,穆然將桶放在廚房外,而後搭著毛巾走進來:“廖將軍教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
“也沒你這樣練的,碰到前兩年冷的時候,你直接就能成一尊冰雕。”
“以前成過,不過沒事,習慣了就好。而且這麼一鍛鍊,也不容易起病災,這是軍中的郎中說過的。”
宜悠深深的覺得這一切都充滿荒謬,在她看來,夏天儘量穿少些少活動,保持兩塊。冬天穿暖些,一年四季身體恆溫,既舒服又養生。怎麼到新婚夫婿這,就拿出她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一套,在這跟她說著些完全讓人害怕的鬼話。
“快進來,端陽你去看著燒水的火。”
關上房門,宜悠將自己那條幹的巾子仍在他跟前:“快擦擦,躲被窩裡暖和暖和,我去給你煮碗薑湯。”
“真沒事兒!”
“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沒聽說過,不過郎中卻跟我說過,人這身體跟牛馬沒什麼兩樣。小時候弱,等到中年年富力強,然後好時候就那幾年,慢慢的就會走下坡路。所以若是年輕時不注意養著,等老了有說不出的疼。
我娘就是因為沒注意,現在有點關節炎。你現在還年輕,正值壯年,這麼折騰當然覺不出有什麼。”
穆然找不出反駁的話,軍中郎中當時說了好長一段,他是楞一個字都沒記住。
“廖將軍就是這麼做的,到現在他都過了知天命之年,身子骨還是很健朗。百步穿楊,一點都不費勁。你看廖兄和我功夫如何?”
“自然是極好,依我看,那廖監軍怕是比你都要好一些。”
“可我們兩個一起上,都不是廖將軍的對手。”
“什麼?”
“你還真別不信,雖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可廖將軍可不是一般的前浪。這些年多少人想讓他快點老死病死,摔下馬來意外死,那麼多人動手腳,不還全折在他手上?”
宜悠全然被穆然口中的故事吸引了心神:“還有這事兒?”
“當然,越京都盛傳廖將軍是關雲長轉世。為此這會聖上還特意鑄一青龍偃月刀,封賞那日隨聖旨一塊送進他府裡。”
“當真是不得了的人物,巧姐最近嚷嚷著要學武,而且她最崇拜的人也是廖將軍。”
“廖兄那幾招就足夠她學。”
宜悠同樣點點頭,男女天生力氣上的差距,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同時也註定巧姐不可能像她想的那般,手拿流星彎月刀,一拳轟出去能將人剁成肉渣。
“寶貝兒你這會可放心了?”
“沒。”
這會愣住的變穆然:“為何?”
“廖將軍即便是戰神下凡,也不可能什麼都懂。這樣,等回去我問問夫人請的那些郎中。他們若是說行,往後我隨著你一起練。”
穆然並未高興,反而是擔憂起來。這一套有多苦他卻是心裡有數,小媳婦細皮嫩肉的,學起來肯定得吃苦。
宜悠挑眉:“怎麼,你是不相信我?”
“當然信,我捨不得你吃苦。”
宜悠心裡比喝了蜜水還甜,穆然見她甜甜的笑容,還是把心中的拒絕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