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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明聽她痛苦地嘔了半天,忍不住前去關心,站在門口說:&ldo;您不妨用手指摳一下,很快能吐出來。&rdo;

趙敏怎肯接受這骯髒丟臉的建議,但再嘔下去,眼淚鼻涕一齊出動,也沒文雅到哪兒去。

見她這麼難受,他想起珍珠往日吃錯東西的情形,實在看不下去,在洗手檯洗了洗手,先道一聲&ldo;失禮&rdo;,掏出捆檔案用的橡皮筋幫她挽起長發。

趙敏不知他要幹什麼,沒等回頭,他已伸手輕輕拍打她的背心,胃囊受到震動,她如同開竅般哇哇狂吐,酒液殘渣排空後,要命的嘔吐感立刻減輕,心神也清明不少。

她接過他端來的清水漱口,又用漱口水清洗數次,如獲新生地坐倒在地板上,腦門頭頂浮滿汗水,仍有汗珠牽五掛四地自臉龐滑落,再強悍的妝容也不可能做到絕對防禦,她不能讓人瞧見這頹相,忙用紙巾掩住面孔,垂頭低語:&ldo;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rdo;

聽她道謝秀明也有些害臊,笑呵呵說:&ldo;這點小事算什麼,我女兒也常鬧腸胃病,想吐吐不出來的感覺最難受了,儘快吐出來才能舒服。&rdo;

每次見面他都會提起女兒,沒有絲毫刻意,那份深情融入骨血,在言行舉止間自然流露,如同心跳和呼吸。趙敏身為外人,未曾親眼看到他們父女相處的情形,也能感受他對女兒濃厚的愛憐。

從未享有過父愛的女人面對疼愛女兒的男人,好比徘徊於沙漠地帶的牲畜隔著漫漫黃沙遙望碧綠草原,總是莫名的親近嚮往。此前數次見秀明表現出對女兒的種種喜愛關懷,她已清晰意識到自己產生了羨慕甚至嫉妒的情愫,難以抑制的自行代入到珍珠的角色裡,幻想被父親寵愛呵護的滋味。這是她打小染上的頑疾,周圍的人,凡是家庭幸福,父女親厚的女性都被她偷偷嫉妒個遍,彷彿生長在暗處的植物以妄想做養料,連香味都苦澀,對父親的仇恨也被這香味薰染得越發刻骨。

&ldo;對不起,您先去客廳坐會兒,我洗把臉就出來。&rdo;

秀明趕忙退出去,老實呆在客廳,過了二十分鐘趙敏穿著整潔的家居服現身,妝容已經卸淨,宛若清水芙蓉纖塵不染。他第一次目睹她的素顏,莫名地欣喜,感嘆她是個真材實料的大美人。

趙敏為他倒好茶水,坐在對面用微笑款待他,她的精神仍顯委頓,眼眉打著勞累的陰影,牽起他的擔憂,不禁唐突發問:&ldo;趙總,您父母不在申州?&rdo;

她微微詫異,不明白他怎會突然問這個。

這女人的目光有電流,少有男人能抵擋她的凝眸顧盼。秀明急忙低頭閃躲,陪著笑臉說:&ldo;您工作那麼辛苦,父母知道了一定很心疼。&rdo;

趙敏以為這是客氣話,也客氣還禮:&ldo;凡是工作就沒有輕鬆的,您不也很辛苦嗎?&rdo;

他正色道:&ldo;我是男人,苦點正常,再說我幹活雖然勞心勞力但不至於傷身,跟您的工作還不一樣。如今生意場上應酬就是比誰能喝酒,那些個領導老闆灌起黃湯都跟注水豬似的,女人怎麼吃得消。&rdo;

感受到真誠的關懷,她莞爾:&ldo;所以有人說我們這些民營企業的高管是&l;三陪&r;嘛,陪吃、陪喝、陪玩,都是拿命在拼。&rdo;

她輕輕揉弄太陽穴,眼簾低垂滿含自嘲,華麗優雅是做給別人看的,內在的她也不過是個討生活的江湖女子,負垢忍尤委曲求全,甚至曲意逢迎,溜須拍馬一件都少不了。這個社會比小說裡的世情複雜千倍,平庸無能和恃才傲物都出不了頭,成功也不屬於白蓮花,只青睞能屈能伸的忍者。

秀明默默注視她,感覺十分不忍,假如是聰明人,想想人家的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