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記憶只到上週六早上,因為背痛嚴重加上喘不過氣,身體極不舒服,到醫院去掛急診。醫生安排檢查,她躺下之後就沒再起來了,整個昏睡過去。
說是昏睡,倒不如說是昏迷。接下來又在藥物作用下,一直沒清醒。只記得自己不停作夢,但夢的內容也完全不記得了。
生命中出現了一段空白,這感覺非常奇怪。她是運動選手,卻無法自由操控自己的身體四肢。更奇怪什麼都沒做卻累成這樣,奇怪至極。
在母親的堅持下,她躺回床上,整個人混亂不堪。
所以,她失約了?
“媽媽,我要打電話給學長。”躺沒幾分鐘,她又想爬起來。只不過身體實在太虛弱,肌肉又非常僵硬,才動就狂喘,上氣不接下氣。
“講句話就喘成這樣,忙著打什麼電話!”母親非常不高興,“學長!學長有那麼重要嗎?重要到搏命?等你好一點再說。他如果有誠意的話,就會自己來找你了,你不用這麼緊張。”
可是她真的很緊張啊。因為藥物作用的關係,她的思緒混亂不堪,唯一清楚的念頭就是,她要找席承嶽——
所以就算全身都在抗議,她還是努力忍著育要爬起來。羅母看了又心疼又有氣,硬是把她壓回去。
“圖書館,學長下課在那邊等我,我要去……”她的記憶,突然又跳回多年前,還是高中時期。
“可茵!”
結果母女倆上演了好幾次貓抓老鼠。貓都生氣了,老鼠還是繼續試圖逃跑,中間還穿插著令人哭笑不得的胡言亂語,惹得貓媽媽氣到想請護士小姐拿夜束帶來,好把女兒綁在床上。
“不準這樣。你還要讓媽媽操心多久?”
做母親的這句話是尚方寶劍,寶劍一出,誰與爭鋒?羅可茵再急,也只能乖乖的躺好。而她也真的沒體力,馬上又昏沉沉的昏睡過去。
傍晚,在羅家眾人的苦勸外加醫生的保證中,已經疲憊不堪的羅母這才願意回家好好休息一晚。要不然可茵剛開始好轉,寸步不離的母親說不定就病倒了。
當然,就算母親離去,還是有哥哥在旁陪伴。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睡醒醒。中間某次醒來,發現在床邊閒閒翻書的,從大哥變成大嫂。
“咦?”
“會館那邊有點事,你哥回去處理。”大嫂笑咪咪的放下書,從包包裡掏出了一張摺好的紙。“來,這是甜甜跟蜜蜜畫給姑姑的卡片,我答應她們一定會幫忙交給你的。”
卡片一開啟,還沒來得及看兩位侄女極具藝術涵養的抽象畫,另一張折起的信箋又遞到她面前。
“還有這個。”大嫂說。
信紙上密密麻麻、整整齊齊的寫滿了內容,而且竟然不是電腦打字,是席承嶽那一手漂亮的鋼筆字。
羅可茵頭暈眼花,根本看不大清楚上著寫了什麼,第二張又來了。
然後是一張,又一張。大嫂象是變魔術一樣,從包包裡變出了好多張信紙,都折得一模一樣,攤開了也都是密密麻麻的內容。
“大嫂……”羅可茵很沒力。“可不可以,一次全部拿給我?”
“那可是有照時間順序的,一天一封。人家都這麼用心了,我怎麼能隨便塞給你算數呢?”腦袋有時拐彎抹角得讓人費解的大嫂笑著解釋。
然後,真的象魔術師一樣,大嫂在離去之前,把席承嶽變出來了。
當他在病房門口出現時,羅可茵又開始看天花板,看牆壁,看電視。她想確認自己不是又在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中,還沒醒來。
等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席承嶽已經來到她的床前,居高臨下望著她,帶著微微的笑,眼神很溫暖。
他的手也是。暖暖包握住她因為迴圈不好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