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見傅嚴的神情,知道他受傷了,她緊握著他的手,沉默地擁住他。
汪萍看著眼前所有人,自覺已無地自容,她徹底輸了,她徹底完了。一身高傲的羽毛,就這樣被一根一根地拔掉,她完全無法反駁岡田弘也提出的種種事實,她的確對不起傅予丞,不是嗎?
她眼神迷茫間想起了他……
予丞,是你在懲罰我的罪行嗎?是你嗎?
岡田弘也續又說著:
“汪萍……”他已不喊她“夫人”。“你不能再留在傅家——”
他從西裝暗袋中,取出了一紙白函說道:
“這才是‘遺命’。老爺早跟我說過,如果你真犯下不可原諒的錯誤,他要用這封信‘休’了你!只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錯誤竟是要賠上老爺的命……”岡田弘也不覺淚下。
老爺,弘也替你做到了,我做到了,你可以安息了。
汪萍略顯老態的身子再難承擔這一切……休書?她被休了?
她望著傅嚴,那個背對她的身影多麼決然……沒了,什麼都沒有了,當年她走了兩記死棋,自此,她是完全沒有籌碼了。
那張休書就這麼飄落在她的腳踝邊,她低下身子拾起,彎腰抖落了她所有的自尊,彷彿屬於她的燦爛風華就這麼斷送了。
第十章
兩個月後——
縱橫亞洲經濟半世紀,長鶴集團誇起正式走入歷史。
從臺灣發跡,赴日擴充套件事業版圖多年的長鶴集團,即日起正式結束長達近半世紀的營運。集團總裁傅嚴並未出席今日的記者會,由發言人岡田弘也代向各界及媒體說明。結束集團經營歸因於傅嚴無心戀棧商場,身為董事會召集人、亦是傅嚴母親的汪萍並不對此事發表意見,充分授權傅嚴作此決定。日前汪萍已回臺灣家居,傅嚴則陪同其罹患血癌的妻子赴美治療……
美國芝加哥大學醫院——
“媽,你一定能好起來的。”傅念嚴緊握著母親孱弱的手,忍著跟淚說道。
小漁躺在病床上,眼神模糊地看向女兒與傅嚴。
再過一個小時,她就要被送進無菌室長達兩個禮拜,全身施以高劑量的化學藥物及放射線照射,將她身上全部的骨髓細胞完全破壞,徹底將惡質病變的細胞消滅。這個過程具有抑制排斥的效果,以利異體骨髓在她的體內再生分化。
傅嚴已經與芝加哥當地某位華裔大學生聯絡上,他身上的骨髓與小漁的“HLA”相符,只要等待這兩個禮拜過去,小漁就得以接受移植手術了。
只是這兩個禮拜,小漁將接受嚴格的生存檢驗,一個疏忽,很有可能會有大量出血或嚴重感染的情形發生。
而傅嚴與傅念嚴惟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小漁必須一人待在無菌室,讓醫療人員進行繁複的化療過程。
此刻,她的身體雖然虛弱異常,但是心情卻十分平靜。
她告訴女兒:
“念嚴,媽會熬過去的,你跟爸爸在一起,不要害怕。”她費力舉起青紫的手指點了點傅念嚴的眼睛說道:“不要哭,媽很好……”
“媽……”傅念嚴只敢輕輕將頭靠在母親的身上,她知道此時母親的骨質十分脆弱,禁不起強力撞擊。“我在外面等你,你也不要怕……”
小漁微微勾起唇角,她將視線看向傅嚴,他的眼裡亦是灼熱一片。
她柔聲問道:
“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傅嚴只是心疼地吻著她的手,試圖輕鬆說道:
“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呢,先說一句最重要的吧——我愛你……”他還是控制不住泛溢的淚水,趕忙以袖口擦去,乾笑。“女兒都忍住了,我哭什麼哭啊……”
“是啊……”她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