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在喊些什麼,亂糟糟的,再加上那些乞丐身上的惡臭,不止是近前的衙差們被燻得直翻白眼,就連坐在堂上隔得老遠的京兆尹,也被那嗆鼻的複雜惡臭給嗆得直皺眉頭。
京兆尹又是重重一拍:“公堂之上,豈容你等喧譁,好好交代,若是再這般,就直接以不敬公堂的罪名將你等押入大牢了!”
這些乞丐們眉頭都跳了跳。
說起來,大牢裡好歹是有吃的有住的比起他們待的那個什麼破廟,要好得多了
幾個乞丐都紛紛意動了,眼裡露出幾分貪婪的光芒。
每年想來打官府秋風的乞丐多了去了,京兆尹一下子就看穿了這幾個乞丐心中所想,冷哼一聲,驚堂木毫不留情的重重拍下:“荒唐!告訴你們,像爾等不敬公堂,投入大牢前一律要先打二十大板!”
一聽還要挨二十大板,那些個意動的乞丐心裡頭那起子念頭一下子就被火熄滅了。
他們這下老實了,儘量不再歪歪扭扭,跪著的身子板也直了起來。
京兆尹很滿意這效果,心底冷哼一聲,這才威嚴的喝道:“你們到底所告何事?!”
幾個乞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有一個瘦得像猴子一樣的乞丐提高了嗓子:“青天大老爺,我們,我們要告義莊的差人!”聲音絲絲顫抖著,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若是孔氏在這裡,估計她會大吃一驚這個瘦得像猴子一樣的乞丐,不就是昨天那兩個打她兒子壽衣主意的乞丐之一嗎?
京兆尹微微蹙了蹙眉。
告義莊的差人?
這些乞丐是想搞什麼鬼。
那個瘦得像猴子似的乞丐把話喊出口去,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聲音又抬高了幾分:“青天大老爺,因為那幾個差人,把我們趕出義莊,我們,我們這幾天已經凍死了五個孩子了!甚至,甚至昨天我一個同夥也凍死在義莊裡頭!”
京兆尹一聽,眉頭又忍不住皺得老高。
又是凍死人的事
其實他是有所耳聞的,近些日子以來,各地被凍死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地方上的官員,據說眼下正忙得焦頭爛額把下頭的災情給捂住不讓上頭知道呢!
這倒好,眼下他的轄區裡頭,也有人把凍死人這事給捅過來了!
這事,他倒是可以不管若是管了,怕就是要牽出蘿蔔帶出泥了京兆尹心裡頭琢磨著得失,眼神不禁望向下頭的那些個乞丐。
只見那些乞丐,身上的凍瘡都爛了不少,各個面黃肌瘦衣不蔽體的,在這場幾十年難遇的嚴寒風雪之下,估計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京兆尹是真心不想管。
但,他轉念一想,眼下上面風頭正緊,萬一他沒管這樁事,這些乞丐橫豎都是個死,要是他們一咬牙,抱著反正都是個死的念頭,去敲登聞鼓,直接告御狀喊冤,那他頭頂上這頂烏紗帽可就不保了啊?
京兆尹一想那個情景,身後忍不住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再一想,底下這場風雪帶來的災事,雖說現在各地地方上的官員都在拼命瞞著上頭,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到時候要是上頭知道了這事,依著當今聖上的脾氣,那肯定是要徹查的那,這樣,到時候怕是他也逃脫不了干係
京兆尹神情一凜,越想越覺得這事不能等閒視之。
不過,要是這麼反過來一想,地方上的人都在拼命瞞著災情,而他,卻漂亮的處理了關於災情的命案,那到災情再也捂不住,上頭雷霆震怒的時候,地方上官員的昏聵無能,豈不是越發襯托出他的光正偉岸?
京兆尹的神情由凜然變成了若有所思。
下頭的乞丐哪裡知道京兆尹心裡頭在想什麼,在他們這等吃不飽穿不暖的人看來,京兆尹大概就跟神仙差不多一樣,他們見京兆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