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汐坐在屋內,看著桌上跳躍的燭火,依著她對李氏和裴儉的瞭解,兩人千里迢迢來到京城,不達到目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一坐幾乎就坐到天光微亮,裴汐放下手中的筆,旁邊放著一張訴狀,拔高了聲音道:
「老劉,備車,我們去京兆府。」
老劉很快備好了車,看著裴汐面容疲憊,忍不住有些擔心道:「大人昨夜一夜未睡?他們當真這麼狠心要告大人?」
裴汐擦了臉,將帕子放到銅盆邊,「不是他們要告我,是我要告他們!」
這個時候必須先發制人,她若不承認兩人是自己的母親和弟弟,誰能作證?
至於桐花村的人,離京城千里之遠只要好處給夠了,誰又願意來作證呢?
「儉兒,是這兒?」
李氏拉著裴儉站在石獅子面前,揚著頭打量著朱漆大門,上面掛著的匾額提著金字,威武大氣。
「這這也太氣派了,比咱們縣衙都還氣派,得多少銀子才蓋出來?」
裴儉看著李氏摸東摸西,拽了她一把,「娘,你別一副沒見世面的樣子,等這事兒解決了,以後二姐嫁過來,咱們不也跟著一塊過來了?」
李氏頻頻點頭,「是啊,你二姐有大造化,但凡她有點良心」
裴儉不願聽她再說這些,上前敲了門,很快便有穿著褐色長衫的中年男子開了門,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然後問道:
「京城有善濟堂,若是二位落難,可去東街。」
裴儉沒想到這人會誤以為他們是難民,氣的不清,當下道:「我是裴汐的弟弟,你們元府未來的親家!」
管家聽到這話,頓時愣了,遲疑道:「您是裴大人的家眷?」
裴儉哼了一聲,「我還能騙人不成?她是我二姐。」
「請稍後,我這就去回稟老爺。」
管家說完,關上門就往元平劭的院子去,心中暗自嘀咕,他怎麼從未聽說過裴汐除了林家還有其他家眷?
咚咚——
剛剛上任不久的京兆府尹趙興從床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看著外面天光微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這一大早的,誰在外擊鼓鳴冤?」
外面很快有小廝跑了進來,「大人,是國子監的裴大人!」
「讓他在外面等什麼?」
趙興一瞬間瞌睡都沒了,趿拉著鞋跑到門口開門,「你剛才說外面誰擊鼓?」
小廝忙道:「就是裴大人!」
「快!衣服,把衣服給我」
趙興連忙把鞋穿上,胡亂摸了一把臉,急得不行。
他不急也不行,現在誰不知道朝堂上唯一的女大人,如今是貴妃娘娘的重臣,萬萬怠慢不得,不然這才剛做穩的京兆府尹,恐怕立時就要換人了!
京兆府門一開,裴汐便攜著訴狀走了進去,趙興心中打鼓,緊張問道:
「裴大人這麼一早擊鼓,是有什麼大案子?」
裴汐將訴狀交了上去,然後便跪了下去,「趙大人,民女裴汐狀告李氏與其子裴儉,此二人自稱是民女生母與親弟,並脅迫民女買賣官爵,否則便要惡意誣衊民女清譽。」
趙興眉心一跳,這是唱的哪一齣戲?
院門緊閉,林玉珠敲了半天,也沒見院子內有動靜,忍不住嘟了嘟嘴抓著馮素媛的手嬌聲道:
「天都亮了,裴姐姐該不會還在睡覺吧?」
馮素媛揉了揉林玉珠的髮絲,「近來京中事多,你裴姐姐該是忙著處理北夏使臣的事情,抽不開身,咱們也舟車勞頓許久,先回府休息,晚些再來看你裴姐姐。」
聽了這話,林玉珠又看了眼緊閉的院門,抿了抿櫻唇,「好吧,那我們晚點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