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前往無相城。
四
無相城在極寒的冰原之北。
那裡終年冰雪不化,寸草不生。這裡向來是流放之所。沒有人能在茫茫雪野生存,只除了荒原上體型巨大的雪妖,它們在原野上呼嘯,聲音凝成了冰原上肆虐的風雪。
我從來就沒有對無相城抱什麼希望,建立在死地上的城堡,猶如地底永遠得不到光明的影子,黑硬僵冷。
然而當我穿越重重冰川,終於看到它的時候,我在剎那間驚的目瞪口呆。
這是隻能在傳說中出現的,仙人的城堡。晶瑩剔透,栩栩生輝,如同高天上最純淨的鑽石,象月光下綴點珠淚的最美麗的花骨,盛開時的光華耀眼的令人不敢逼視。
它鑲嵌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冰山之中,是名副其實的冰城。
天險。
難怪師父也覺棘手。
輕輕嘆息,如此完美的造物,若然不能歸我所有,那麼我寧願親手,毀掉它。
目光從高處收了回來,落在城門那一點銀亮的人影上。
萱漠冷。
這位難得一笑的冰雪公子,竟然親自出門來迎我。
嘴角不由的冷笑,萱漠冷,你若當真痴迷於我,就用你自己的性命來交換吧。
他站在風雪之中,身上一件極盡華麗的銀狐袍,映的面色如玉,眼眉若畫。
看到我,他微微抬起頭,臉上露出極其溫柔的笑容來。那一刻有瞬間的迷茫,冰雪照耀下那笑容浮光掠影般從心底閃過,留下幾縷柔弱似水的餘韻,雲淡風清。
他靜靜的站在那裡,喊我的名字,聲音清洌如泉水——
『幽冥。』
五
那些事情,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已經是多年以前。
無相城中的黑夜漫長而清冷。
坐在窗前,看著幽光下微微盪漾的湖水,水晶般的花朵閃爍著銀光,一切有如仙境。
然而我早已失去了欣賞的興致。
冰城其實並不寒冷,它只是終年難見陽光,這裡也生長著一些花草,卻只有在暗夜水晶的反光下才能存活。
我懷念銀之海那片漫無邊際的花海,懷念騎著馬在花海中馳騁,從馬上跳下,撲進花叢裡,滿身的清香。
可是這裡,只有銀白的冰雪跟通體雪白同樣蒼涼的植物。冰雪終年不化,城中的景物也終年不變。
伸出手去捕捉暗夜的流光,如水一般,從指尖滑過了。
身後一雙手圈了上來。
『晚上冷,不多穿點會受涼的。』
我看著身上,那件美麗的銀狐袍。
轉過身去看他,幽光下仿若透明的肌膚。他依然在笑,似水般的溫柔神情。
我弄不懂萱漠冷這個人。
我在這裡是人質,說白了,就是囚犯一樣的存在。任何一個稍微有點權勢的人都可以把我當下人來使喚,他就是把我關起來也絲毫不會令人覺得奇怪。
可是他卻待我如上賓,甚至,比對他自己還好。
不知他冰雪公子的稱呼從何而來,我從來從來沒有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冷意。關懷貼切,呵護備至,就連師父,也從來沒有這麼寵我。我自小任性,加上氣師父娶了那個討厭的女人,心情總是極端惡劣,一直對他冷眼冷語,他也不在意,總是微笑著看我。
最初那時候想念師父,心痛不能自已,躺在床上淌眼淚,幾天不肯吃飯,他就在床前守上幾天,一勺一勺的餵我吃。然後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就看他伏在枕邊,長長的睫毛垂在臉上,顏色有些淺。
很是奇怪,他的頭髮,眉毛,眼睛,色澤都十分的淺,象是在雪地住久了,褪成了淡淡的顏色。然而出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