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猶豫。最後言訊說,孤兒院的孩子都吃不飽穿不暖,有很多還要受欺負,能去個有錢人家,好歹吃穿不愁了。於是我們一咬牙,就開始了第一樁‘生意’。當那兩千塊錢拿到手,我們的激動遠遠多過於內疚。”王志綱扶在窗臺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些秘密在他心底埋藏了太久,就好像塵封已久的閣樓突然被開啟,細小塵埃忽然****在刺眼的陽光下,無處躲匿地掙扎著亂舞,心中滿是恍惚和無措。
“從那之後,華明強負責聯絡買家,言訊聯絡孤兒院,等兩邊敲定,我就僱人去假裝領**孩子,然後轉手交到買主手裡。w市當時的孤兒院我們都去遍了,甚是還去外地找過。就這樣做了一年,我們手裡都存了一筆錢,大家決定洗手不幹,言訊也迅速地跟女友結婚去了美國。”
屋裡出奇的安靜,只有呼吸聲彼此交錯著響起,呂聰和徐諾對視一眼,任誰也沒有想到20年前居然有這樣的隱情。
敲門聲讓大家都回過神來,王志綱如釋重負地癱軟在沙發上,那個背了20年的包袱,終於放下來了。
李可昕進門被凝重的氣氛嚇了一跳,輕手輕腳地走到呂聰身邊說:“呂隊,嫌疑人的槍傷已經處理好了,醫生說可以去詢問了。”
呂聰起身長出一口氣,道:“劉赫,你在這裡陪著王先生,以防還有其他同夥趁機作案,我們去會會嫌疑人。”其實他留下劉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王志綱溜走,雖然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但怎麼處理還是要報請上級後定奪。
所以他向劉赫使了一個眼色,劉赫瞭然地擠了擠眼睛,大聲說:“保證寸步不離地完成任務!”
徐諾跟在呂聰後面邊走邊想,如果兇手真的跟20年前的舊案有關,那很有可能是被賣的女孩或她的子女。猛然想到搏鬥中看到那年輕的臉龐,猙獰的表情以及一雙滿懷恨意的眸子……
“唔!”徐諾捂著手臂痛呼一聲,想的太入神,竟沒發現呂聰已經停下。
呂聰一個回身,沒想到徐諾竟直直地撞進了自己懷裡,低頭看她額頭恰好在自己下巴位置,長髮很隨意地挽在腦後,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頭微微垂著,劉海在臉上投下一彎陰影,表情顯得若隱若現不甚清晰。她身穿醫院藍白條病號服,衣服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肥大的袖口捲起堆在手腕處,顯得手腕更加不堪一握,呂聰才發覺她似乎比剛見面時更加消瘦了。一縷淡淡的冷香飄進鼻內,讓呂聰瞬間失神,竟然想擁住懷中之人,沒成想伸手卻攬了個空,徐諾已經徑直地向病房走去。
李可昕在一旁把呂聰的失態看了個滿眼,不禁促狹地笑說:“呂隊,回魂兒了!”
呂聰只覺得臉上一熱,忙掩飾著搶先去開門:“我們進去吧。”
嫌疑人在視窗的椅子上坐著,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漆黑的夜空,對屋內的動靜充耳不聞。徐諾趁機上下打量了她,削得極短的頭髮,臉色蒼白下巴尖瘦……徐諾覺得眼前這人有些似曾相識,在腦海中快速地搜尋起來,忽然她靈光一閃:“宋陽是你什麼人?”
那女子聞言後背一僵,坐直了身子,緩緩地轉過頭來,視線牢牢地鎖住徐諾,瞳仁很是黑亮,像是兩丸墨色水晶,嵌在白色的溫玉之上。但此時那原本十分美麗的眼睛,卻透出濃濃的恨意,兇狠的像是隨時要撲過來的小獸。
徐諾被她的眼神看得有點兒惴惴,呂聰心裡卻輕鬆起來,辦案時最怕遇到心如死灰的犯人,而眼前這樣恨意入骨之人,反而容易找到突破口。
呂聰不慌不忙地坐下,劉赫掏出記錄本,開啟錄音筆開始詢問:“姓名,年齡,職業。”
那女子緊咬下唇,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宋陽,20歲,沒工作。”
“你也叫宋陽?哪個陽字?”劉赫停筆很是疑惑地看著她。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