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門第高大,不可輕侮,在知道薛安遠和自家老父的這段過往後,最後一點顧慮也消失了,就等著好好教訓那倒黴小子,給自個兒也出口氣。
可哪成想自家老爺子見了那小子,立時就改了口,竟當面提親,而更惱人的是,那混小子臉上還有陰晴之色,似在憂鬱,難得他就沒點兒被天上掉餡餅砸中的感覺麼?
卻說蘇燕東一句喝出,蘇老爺子白眉輕抖,狠狠瞪了他一眼,調轉頭來,只不過這回卻不是對薛向言語,而是衝薛安遠道:“安遠,既然小輩們臉皮薄,不好應承,我看我們做長輩的就替他們定了吧,你可有什麼意見?”
對於薛向的婚事,薛安遠可以說是沒少操心,總得來說,他是存了聯姻的心思,但這心思也不如何強烈,只想薛向取個門當戶對的就行,畢竟薛向不似薛林,小晚,他是老薛家未來的頂樑柱,他的夫人註定了少不了拋頭露面,來往應酬,一個說得過去的家世,是必須的臉面。
至於薛向到底娶誰,薛安遠則沒什麼要求,所以,當初才會說,給薛向劃好了圈子,讓他自己挑揀就成。
眼下,見薛老三踟躕不語,薛安遠大略知道這小子定是動心了,且看蘇燕東氣勢洶洶,分明這小子和人家丫頭有些過往,且以這小子挑剔的眼光,蘇家丫頭定然標緻,再者,論門戶,蘇家人實在不遜於自家,蘇老爺子雖然不問政治多年,可在政壇的人脈,尤其是領袖那一脈,還是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總之,蘇家和薛家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一念至此,薛安遠便有了主意,“老校長,我是沒什麼意見!”說罷,又衝薛向喊道:“老三,你表個態,平日裡踹地蹬天,今兒個怎麼扭捏得像個大姑娘,我看倒是你小子像新媳婦兒見公婆!”
這會兒功夫,薛向已經思慮周全,事已至此,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麼,當下,便要點頭應承。
哪知道,不待他開言,大門外,慌慌張張奔進一人來,老遠就喊:“爺爺,二叔,不好了,三妹她,她……”
來人是個肥胖青年,二十七八年紀,許是體肥之故,短短一段路程,奔進來時,便已氣喘吁吁,言難成句,聽他稱呼,似是蘇家子弟。
“風雪她怎麼了,怎麼了,送哪家醫院,快說,你快說呀!”
蘇燕東一個箭步,就衝到那胖子近前,扯著他的膀子,大聲喝問。
“輕點兒,輕點兒,二叔,誰說三妹去醫院了!”
那肥胖青年掙開蘇燕東的大手,扭曲了胖臉,不住輕撫被抓捏住,顯是剛才一下,被折騰得不輕。
誰成想一聽肥胖青年此言,蘇燕東如遭雷擊,臉色頓時慘白,未幾,便淚流滿面,仰天哭嚎了起來,“我苦命的閨女啊,年輕輕地就走了啊……”
“二叔,二叔,您這是幹啥啊,我啥時說三妹死了,我是說三妹在老馬家那邊,要跟馬開結婚呢,那邊的婚禮都快辦完了呢……”
肥胖青年再不敢話說半句,這會兒,打機槍似地一語道盡。
他此言一出,蘇燕東哭聲立止,薛氏叔侄並蘇老爺子卻面面相覷!
“蘇校長,這玩笑開得有些大吧?”
薛安遠立時黑了臉。
想來也是,任誰遭遇這事兒,也沒個好臉色,你這頭上門來提親,那頭你姑娘在結婚,這不是欺負人嘛!
也就是蘇老爺子面子大,佔了老校長的名份,要是換別人,薛軍委的大耳刮子早上去了!
“大成,到底怎麼回事兒,慢慢說,說清楚!”
蘇老爺子狠狠一頓柺杖,瞪著那肥胖青年道。
那肥胖青年少見老爺子發火,這一瞪眼,下得他不輕,哆嗦道:“三妹,三妹昨晚就沒回來,下午你和二叔剛走,她,她就出門了,結……結果,我今天去紅星……星茶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