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魁乾脆就叫來主管財務的瀋陽,要瀋陽把財務室的鑰匙給他,說看中什麼搬什麼,實在不行,要了他山魁的腦袋去頂債也成。
陳天山簡直快被逼瘋了。這不,明天就到了一推再推、說定好的發工資的日子。可他東拼西湊,才籌了八百塊,莫說發給這百來工人半年的工資,就是一個月的工資也頂不了啊。因此,他急得團團轉,頭頂上本就不多的毛髮,幾乎也被扯了個精光。
陳天山越想越急,越急越氣,恨不得找瓶耗子藥喝了,一了百了。他正沒頭沒腦地轉到門邊的時候,忽然,哐噹一聲,大門被撞開了。他一個躲避不及,腦袋和門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疼得他捂著腦袋,就要開口喝罵。哪知道他還沒罵出聲來,推門的小年輕先叫嚷了起來:“廠長,有救了,有救了,錢大爺來了!”
“什麼錢大爺,王大爺的,我看是你大爺的!小兔崽子可撞死老子呢,你說你要是把老子撞死了,老子倒還謝謝你,你…。”陳天山沒聽懂小年輕的俏皮話,自顧自地罵了起來。
“我的大廠長誒,您要罵也得挑個時候啊,要是放走了錢大爺,你哭都沒地兒哭去。”說著小年輕拿拇指和食指比了個點鈔票的手勢。
陳天山一下就反應過來,顧不上罵小年輕玩玄虛,扯著嗓子吼道:“人呢?你給老子囉嗦什麼啊,還不去叫進來。”
小年輕嗤道:“叫?您真是賴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先不說那位還算的上是你領導,人家可是直奔縣城的。還是我聽說了緣由,半路才將人攔下,您還是親自去請吧。”
陳天山不知小年輕說的是誰,卻也不敢讓這救命的錢大爺在門外久候,拔腿便奔出了辦公室。陳天山在廠門口一見來人,老臉放光,老遠就笑開了:“哈哈,原來是薛主任啊,歡迎歡迎,!歡迎薛主任到咱們廠指導工作,來前,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我好準備個歡迎儀式啊。”
陳天山不要錢的便宜話,成堆的往外砸去。實在是來人太讓他歡喜了,真正的錢大爺啊!上次,人家買磚修學校,錢掏得那叫一個爽快,要是沒那兩千塊撐著,這廠子哪裡還能維持到今天啊!
來人正是薛向和會計蘇順民以及通訊員小孫,此來,正是採辦磚瓦修建養豬廠的。
“陳廠長,你們的業務員一流啊,功夫真是下到家了,難怪你們的廠子辦得紅紅火火。”薛向說的是那小年輕攔住他們們的事兒。其實去縣裡買磚瓦的風聲,本就是薛向故意露出去的。俗話說:上趕著,不是買賣。他得讓磚瓦廠主動求上門來,才好殺價。
“呵呵,薛主任,你這句誇讚我就替小莊接下了。小莊實在是得力啊,現今磚瓦廠能如此紅火,供不應求,還不是多虧了這幫年輕人。”陳天山談到正事兒,悲慼之意盡去,又變回了那個精明老辣的廠長。
“小莊辦事得力不假,關鍵還是你這個廠長領導有方啊!難怪馬主任經常誇你,說你陳廠長對咱們社的經濟貢獻不小啊。好吧,既然陳廠長這裡的磚瓦供需緊張,我就受點累,去縣裡一趟,好在也是包接送,二道坡又平了,通車倒也便捷。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趕著去拉磚,幾十萬口,可不是小數目。陳廠長,你們忙,不送!”說罷,薛向轉身就吆喝蘇順民和小孫開路。
“別別別呀,你薛主任可是社裡領導,別人的面子不給,你的面子,說啥我老陳得給。哪能讓你大老遠往縣裡跑,那是打我老陳臉啊。馬主任知道了,一準兒得批評我。”陳天山一聽幾十萬口差點沒驚到中風,一把攥住了薛向的袖子,彷彿抓住的是救命稻草。他最後一句話卻是沒發瞎。他去社裡要支援的時候,馬山魁就說了靠山屯有可能要建豬場,要他抓住機會。若是這次放走了薛向,馬山魁真能把他罵死。
這會兒,那個叫小莊的業務員已經叫來三四個小夥子,準備下死力,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