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周道虔方踏進辦公室,一邊早做好了清潔工作、已經辦了一會兒公的古錫名蹭地站起身來,快步行到了周道虔的辦公桌前,小聲道:“書記,您總算回來了,您再不回來,我簡直都沒法兒上班了,薛專員是天天……”
不待古錫名一句話講完,周道虔微笑著揮揮手,“行啦,我都知道了,不光你煩,我也煩得狠吶,這傢伙不知道哪裡弄到我房間的電話,天天往那兒掛,弄得最後,我不得不換房間,還是人老孔精明,自費住賓館去了,圖了個清淨!”
嘴上說著煩,臉上卻笑如春花,周道虔爽著呢。
說來,周道虔也沒法兒不爽,自打和那活土匪對陣以來,這可算得上他首次佔得上風,逼得活土匪成了熱鍋上的螞蟻,看著這傢伙焦急忙慌,一點一點被自己烤焦烤死,那種快感就甭提了。
原來,今天已是薛老三連夜搭機,返回德江的第五天了。
一回來,這傢伙就開始狂躁,直奔了周道虔和孔凡高的辦公室,得知德江的黨政一把手趕赴省城彙報工作後,這傢伙就天天來兩人的辦公室等,更有甚者,是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往省城掛,奈何始終尋不到正主接聽。
到後來,若不是留守主持工作的孫明副書記攔阻,這傢伙差點兒直接殺到省城去堵周道虔和孔凡高了。
要說,薛老三這麼鬧騰實在不妥當,甚至有些過分,地委幾位副書記,常務副專員等,都算得上薛老三的實在領導,完全可以批評,可偏偏這幾位誰都沒詞兒。
其中原因,也好理解。一來,知道活土匪不是好惹的;二來,誰都知道這回的活土匪,是被算計了,不管是誰起的頭吧,至少地委會議上,誰也沒為人家說話,這幾位都多多少少有些理虧。
就這麼著,活土匪整天不去坐班,一連在大院折騰了四五天,鬧得沸沸揚揚,地委到底也沒拿他怎樣。
這幾天,周道虔人在省城,眼睛卻留在地委,活土匪的動態,自然在他掌握。
聽得活土匪在自己辦公室折騰,他非但不生氣,反倒無比痛快,在他看來,活土匪這分別是狗急跳牆了啊!
“書記,既然您知道,您還往這兒來,還不趕緊躲……”
這次,古錫名的話照例只吐出了一半兒,倒非是又被周道虔打斷,而是古大秘猛地意識到自己這話犯了忌諱。
周道虔何人,堂堂地委書記,德江一號;薛向何人,區區一個正處級專員助理,叫堂堂地委書記不上班,出門去躲小小助理,這分明是藐視人周書記到家了啊!
沒奈何,誰叫那活土匪的兇威,早刻進了古大秘的骨頭裡,這滅威風的話,一不留神,就溜出口來。
果然,周道虔不爽了,任誰正痛快時,被潑一盆涼水,也得罵娘。
更何況,周道虔也知道自己的確對活土匪生出了那麼點畏懼之心,沒辦法,屢戰屢敗,任誰都得生出陰影,這是不以意志為轉移的。
可這畏懼之心,自己知道是一回事兒,被人說出來,就又是另一回事兒,這就好比頭髮少的怕聽“禿”,身體胖的怕說“肥”,討厭被揭短兒,人類的正常心理。
這不,古錫名方捂著嘴巴,周道虔就瞪了眼睛,大巴掌揚得老高,眼看就要重重印在桌面上,忽然,懸在半空裡頓住了,瞪圓的眼睛猛地也彎出了弧度,“薛向啊,稀客稀客,請進請進,錫銘,還不給薛助理倒茶!”
古錫名吃了一驚,回頭看去,一人氣沖沖地闖了進來,進得門來,猶不停步,直直奔辦公桌來了,定睛一看,不是那騷擾了自己數日的薛助理,又是何人?
“喝茶就不必了,周書記,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怎麼突然就成了這雲錦新區管委會主任,這麼不知不覺,不明不白,我就想知道咱們的組織到底還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