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隱在灌木裡,窺不到全貌。可騰空的那部分身子就兩米有餘。蟒身更是有十歲娃娃的腰身粗細。西瓜大的蟒頭因含著半個野豬身子。而急劇搖擺。眨眼間,我們就瞧著那胖大的野豬,被它吞了下去,蟒背鼓起老大一陣波浪,顯是入了腹。
“那蟒吞了頭野豬。剩下的四頭野豬痴傻地愣在當場。居然不知道逃跑,似乎是認命一般。那蟒半空裡搖了搖身子,似在消食,半袋煙的功夫過後。又探下頭來,吞了一頭。吞完兩頭碩大野豬過後,那蟒便不再取食,接著竟做出一個讓我永生難忘的動作來。”
“那蟒忽地騰起隱在灌木叢的粗尾。挨個兒在剩下的三頭野豬身上輕輕掃了一下,竟似在表揚一般。三頭野豬被那蟒這麼一掃,就好像忽然活過來一般,拔了蹄子,就跑了個沒影兒。”
“看完那蟒吞豬,我們全傻了,這,這還是蛇麼,簡直他孃的快成妖怪了。我們三個齊齊拿眼去看麻三爺,論見識,還得是三爺這穿了一輩子老林子的老山客。還未張嘴,但聽三爺長嘆一聲,道出了那蟒的來歷。”
“聽完,我們才知道,這傢伙原來就是老輩人口中的山神。要知道這山神幾乎是百年難出一條,它是王頭蟒和銀線蟒的雜種。而王頭蟒和銀線蟒交配幾乎就不可能產蛋,就是產了蛋,千百個裡面也難孵出一條蛇來。可若是一旦孵出了蛇,那蛇就定是身俱種種怪異,便成虎嘯山林,王霸一方的邪門玩意兒。你們剛才知道了,那山神竟似通靈一般,吃完了還拍拍剩下那三頭牲口,這是何等的囂張玩意兒。”
“麻三爺剛說完山神的種種兇惡,便讓我們細瞧那蟒的脊背。我凝神細看,這才發現那蟒漆黑如墨的背上,每隔著尺餘的距離,便生著一道淡淡的白圈,這白圈一直蔓延到那蟒的身子正中位置便沒了。”
“看我,未等我們出言詢問,麻三爺便說那就是山神的年輪。只聽說樹有年輪,這蛇還有長年輪的,我們還是頭一回聽說。我又凝神看去,細細一數,乖乖,足足二十二個年輪,而這年輪方才及至蛇身的一半。可麻三爺先前說等那白圈延至蛇尾的時候,這山神的大限也就到了。這豈不是說,這山神還有二十多年的受限。要知道平常蟒蛇的壽命長的也才二十餘年,這山神竟足足多出了一倍。”
“當時,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正準備回頭問麻三爺怎麼辦?忽地,那蟒西瓜大的腦袋猛地向我這邊轉了過來,銅錢大小的眼睛攸地睜了開來,血紅一片,死死地向我盯來。糟糕,被發現了!”
“我一聲驚呼,他們三個也回過神來,但見那蛇猛地起身,便如箭般地射了過來,寬闊的灌木叢又是一陣驚天風浪。我們四個都是打老了獵的,自然知道蟒蛇再厲害,對敵時不過只有兩種手段,一是尾掃,二是身纏,這兩般手段用盡,也沒了別的能耐。我們自以為山神也就這般本事,拔腿便朝身後的林子撤去,以為有林子作掩護,那山神這一掃一纏的本事就得打折扣。”
“我們剛退入林子裡,一陣呼呼的喧騰,那山神也奔了進來,恰好撞入了我們的伏擊圈。我當先就發起了攻擊,抬銃就是一槍,啪的一聲巨響,那蟒西瓜大的腦袋上爆起一陣血霧。當時,我和王三炮便叫出聲來,以為這山神不過如此,一擊就要了它的命。哪知道血霧、硝煙過後,才見一大片藥子兒竟沒能射透,全散落在蛇頭外,這一槍就只蹭破了山神的頭皮。”
“山神受了傷,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血紅的眼睛死死朝我盯來,我正待舉起另一杆土銃。山神一個猛子,便到了我跟前,這時我才發現,它伸出了腹下的四隻短腳,速度快得驚人。我來不及出槍,山神粗壯的蛇尾已經掃到,呼嘯而來的勁風,颳得我眼珠子生疼。我猛地一個滾翻,避了開來。那尾巴掃在我先前靠著的白楊樹上,但聽喀嚓一聲脆響,大腿粗細的楊樹竟生生被掃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