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熊貓兒卻仍是嘻嘻哈哈,若無其事,笑道:“咱們自己找座位坐,若沒有人侍候,咱們就自己拿酒喝,反正今日咱們在這悅賓樓吃定了。”
四個大漢一齊笑道:“對,就這麼辦。”
朱七七鄰桌的美少年,輕笑道:“好一條漢子,好俊的身手。”
另一人卻道:“身手雖俊,今日只怕還是要吃虧。”
這時人人都已瞧見,後面的賬房裡,已有幾個人走出來了——熊貓兒也瞧見了,已停住了腳步。
喧譁的酒樓,立刻安靜了下來。
朱七七本想與那人打賭:“熊貓兒決不會吃虧的。”
她瞧見自賬房中出來的那幾個人,神情卻立刻變了,像是要說什麼話,但又終於忍住了。
她鄰桌的美少年又在悄聲低語:“他怎的今日也在這裡?”
另一人道:“這倒的確有些奇怪。他雖然是這酒樓的主人,但終年難得來一兩趟,小弟倒真的沒想到他今日會在這裡。”
美少年唏噓道:“他既在這裡,這莽少年只怕真的要吃虧了。”
他們口中所說的“他”,顯然便是自賬房中當先走出的一人——其餘六七人,有如捧鳳凰般圍在他四周。
只見他身材不高,氣派卻不小,身上穿的件藍色長衫,雖不華麗,但剪裁得卻是出奇的合身,叫人看著舒服。
他看來年紀並不甚輕,卻也不甚老,面色不太白,卻也不黑,眼睛不算大,卻教你不敢逼視。
他唇邊留著些短髭,修剪得十分光潔整齊,就是這一排短髭,才使他那嚴肅的面上顯得有些風流的味道。
總之,此人從頭到腳,都透著股精明強悍之色,無論是誰,只要瞧他一眼,都決不會輕視於他。
他身上並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但無論是誰,只要瞧他一眼,便可瞧出他是家財百萬,出身世家的豪富。
此時此刻,有這樣的人物走出來,自然更是引人注目,無論識與不識,都不禁在暗中議論:“這莽少年一定要倒楣了。”
但熊貓兒卻仍然滿面笑容,一雙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瞪著他,就算他的目光是刀,熊貓兒也不在乎。
這藍衫人目光卻未盯著熊貓兒,只在酒樓四下打著轉,一邊和認得他的人連連打招呼,一邊笑道:“朋友遠來,兄弟本該早就出來招呼,只是……”
熊貓兒大笑道:“你怕朋友們要你請客,自然躲在賬房裡不敢出來。”
藍衫人只作未聞,還是笑道:“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各位原諒……”
熊貓兒笑道:“這兒的招待確是不周,原諒不得。”
藍衫人道:“各位還請安心喝酒……”
熊貓兒道:“有人在旁打架,誰能安心喝酒。”
藍衫人每句話都未說完,每句話都被熊貓兒打斷了,但他面上卻全無激怒之色,只是目光已移向熊貓兒。
熊貓兒道:“瞧什麼?不認得麼?”
藍衫人道:“確是眼生得很。”
熊貓兒笑道:“不認得最好,認得就打不起架來了。”
藍衫人笑道:“兄臺要做別的事,還有些困難,但要打架麼,卻容易得很,只是此地高朋滿座,你我不如下去……”
熊貓兒道:“沒人瞧著,打架有什麼意思。”
藍衫人終於微微變色,道:“如此說來,你是成心拆臺來的。”
熊貓兒笑道:“你拆我的臺,我自然要拆你的。”
藍衫人仰天狂笑道:“好,我……”
熊貓兒道:“你不必亮字號。我既要拆你的臺,不管你是誰,我好歹是拆定了,你亮字號那有個屁用。”
藍衫人怒道:“好橫的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