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婚他們就結婚。那女孩十分欣慰感激地離開了,實際上陳叔在那之後一直單身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天。
那又是一個若干年之後,我淚眼朦朧默默望著病床上骨瘦如柴的陳叔,幾十年即將灰飛煙滅,他或許不曾做過怎樣轟轟烈烈的大事,卻用他的一生證明了兩個字——真愛。
儘管許多人、許多事讓我們不再相信愛情,可總是有另外一些人和另外一些事,提醒我們真愛總還存在。
陳叔的存在在此刻卻是證明了其他的事,那就是在許南川家避暑的日子一點也不輕鬆。
軍訓的累很直觀,跟著陳叔混日子,累得十分隱蔽。許南川這陣子很忙,總往這兒來也不方便,所以他基本兩到三天回來看看我。
我覺著自己身體狀況很好了,大川哥總是專門抽時間看我讓我很過意不去。回學校不行,全學年都在軍訓,我回去不是太顯眼了,就想著能不能去跟王阿姨住一段時間。
許南川說這裡空氣好,適宜調養身體,每天跟著陳叔打打太極,他還說我就是缺乏鍛鍊才會中暑又發燒。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有關係,不過一開始還挺雀躍的練起太極了,可高興勁兒很快就過去了,這一個個動作忒慢,我還這麼年輕,性子還躁動著,實在很磨人。
不僅如此,陳叔明明還是中年人,卻有個愛拉著人閒話家常的嗜好。他也不說別的,話裡話外就圍著許南川轉,就跟那古裝電視劇裡演得託孤似的。
“南川也挺不容易的,他從早年留學開始就自己一步步打拼到現在,是個要強的孩子呀。我是他從A市回京那年見著的第一面,那個嚴肅勁兒就像個小大人似的,也難怪,那麼大的孩子不在父母身邊,就會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可當父母的初衷無非就是希望他們能在一個有親人看顧的環境里長大,這對兄妹倆的父母都太忙了,賀老那兒好歹總有人在身邊,你說是不是?”
我剛要點頭稱是,陳叔自顧自說了下去,我訕訕的在小沙發上扭了扭屁股。
這發看上去小,卻都是來自荷蘭的JORIS,JORIS是目前世界上僅有的幾間製作羊皮沙發的廠家之一,幾百年以來,全部採用歐洲天然綿羊皮手工製作。
因為羊皮面積小,要用比牛皮多很多倍的羊皮才能做成一整張沙發,所以JORIS的沙發雖說少見大個頭,也要十幾萬一張,粗魯的對待它,也是很讓人倍感舒暢的。
“後來看著他一點點開朗起來,聽說在國外唸書的時候還交了個女朋友,處了幾年分了,再之後也沒見他身邊有過什麼女孩兒。所以我說南川在男女關係方面真是難得的安分守己,雖說我好多年不接觸社會了,可社會上的事也不是不明白,你叫大川哥吧?就憑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無論是家庭背景,或是自身能力,哪一點不讓烏泱泱的女孩子們趨之若鶩?”
我以為陳叔仍是會自顧自的說下去,沒想到他出人意料,發其道而行之的打住了話頭,轉而目光閃閃的望著我。
這實在令人迷茫不已,莫不是認識許南川太多年,已經拿他當自己半個兒,怎麼看怎麼好,也想讓所有人都誇他好?
我笑得跟朵花似的,頻頻點頭,“可不是,可不是,那就是鑲鑽的王老五,黃金的單身漢,容貌俊朗,身價不菲。多少人崇拜他,愛戴他,他就是朵奇葩!我男……”
“小丫頭,怎麼當著我的面就沒這麼誇過我?”
我正想說我男朋友也不得了的崇拜他,就聽的身後一陣朗朗含笑的聲音傳來。
許南川的手臂上搭著西裝,襯衫袖口鬆鬆挽了上去,露出低調奢華的PatekPhilippeCelestial藍色的錶盤和黑色的錶帶映襯著淺麥色的面板和水藍色的襯衫,相得益彰。
他笑得好不志得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