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
她最後被判5年,張華君被判6年。
那天她還見到了肖佳禾沈謙澤陳茴。沈謙澤臉上一直都是淡漠著,陳茴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而肖佳禾的表情,姜虞年早就忘記了,或許也從不曾記起過。
那天b市的天氣真熱啊,姜虞年明明只穿著件單薄的襯衫,可是仍然覺得說不出的熱,站在被告席上的時候,明明大廳裡面有空調,可是她仍然覺得背上熱得溢位了細細的汗,黏黏的難受。似乎還有蚊子嗡嗡嗡的聲音,哦,對了,那是法官在唸判決書。還有呢,還有哭聲,她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來了沒有,但是似乎張華君的家人來了,姜虞年覺得那天真吵啊,她聽到四周都是哭聲吼聲,她想要他們停下來不要哭了,可是她張了張嘴,最後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進去監獄的時候,因為上面的“特殊”照顧,她被分在了和一群殺人犯、搶劫犯一起,每天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起初的時候,裡面的人都欺負她,知道她是因為特殊的原因跟她們關在一起,於是對她更是不客氣,殺人犯反正遲早都是死,她們已經不在乎了;搶劫犯也是被判的十多二十年甚至是無期徒刑,她們的一生也差不多被毀了。姜虞年比她們後來,又是年輕女子,難免會受欺負。有時候嚴重時甚至會對她拳打腳踢,她也不還手,最開始的時候只是大把大把的流眼淚,後來連眼淚都沒有了。
裡面的人也會跟唸書時候一樣,有那麼一兩個要好的,這是說得好聽的,難聽點就是百合。女囚犯常年見不到男人,也總會有生理需求,男人沒有,那麼女人也還是可以將就的。姜虞年對這個是噁心的,她每天晚上躺在鐵床上,聽到那聲音時,只覺得噁心,噁心到全身反胃難受,別說是兩個女人,就是聽到一男一女發出這樣的聲音她都會覺得噁心。
她將被子嚴嚴實實的捂住頭、手捂住耳朵,床在搖,聲音也沒有停止,在她們那個監獄裡,這種現象似乎很常見,每晚上熄燈後,總有一女人爬上另一女人的床,整個宿舍都是這樣的,她惹不起她們,她不敢說什麼,她最開始都忍過去了。
可是那天,她聽到監獄長帶來的訊息說她爸爸犯病了,在醫院裡面急救。醫生都已經下了病危通知了,她坐在鐵床上,只覺得說不出的悲涼。
她從小沒有讓爸爸失望過,可是現在,她卻成了間接害他爸爸犯病的兇手,她知道她爸爸是受不了她這一打擊,那天的心情真的極度的糟糕,她一邊踩著縫紉機,一邊想著爸爸。
晚上草草吃過飯,一切妥當後她上床準備休息,說是休息,其實她是睡不著的。自從進了監獄後,她就開始徹夜徹夜的失眠,最開始的那段日子幾乎是每晚每晚睜著眼睛,看著小鐵窗外面,很淺的月光斜*射進來,她伸手去感受了一下,是涼的。她睡不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把自己弄到了現在這個境地,她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是為什麼來了這裡,她對出事前的那段記憶,是空白的。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想起小時候爸爸帶著她,一邊做農活一邊給她講故事,小孩子對什麼都感興趣,他爸爸也什麼故事都給她講。她想著想著只覺得說不出的酸,偏偏這個時候下鋪的人發出了滿足的嘆息,從來沒有發過脾氣的她終於忍無可忍的用手錘了一下牆壁以示憤怒,就是這一下,惹怒了其他的所有人,她們開始對她冷嘲熱諷:裝什麼清高,據說是給別人下藥進來了這裡,可見骨子裡面也是賤的。換做以前,她能忍,可是今晚她實在忍不了了,直接罵了聲*,可是偏偏犯罪的人一般都很聰明,或是高學歷的也有,她們中間偏偏有人聽懂了,直接上來拉著她的頭髮對她拳打腳踢,她被她們帶得摔在地上,她聽到自己頭磕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響,她一摸頭,起了很大的一個包,她也被惹火了,抓住那個人的手往虎口處咬下去,死死的咬住,最後是驚動了監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