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是劉病已對哲赤兒。
劉病已上場前,孟珏笑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劉病已微笑著點了點頭,從容而去。
哲赤兒甕聲甕氣地說:“我在馬背上殺敵時,兵器是狼牙棒。馬背下的功夫最擅長摔跤和近身搏鬥,沒有武器。不過你可以用武器。”
劉病已以坦誠回待對方的坦誠,拱手為禮,“我自幼所學很雜,一時倒說不上最擅長什麼,願意徒手與兄臺切磋一番。”
哲赤兒點了點頭,發動了攻擊。
哲赤兒人雖長得粗豪,武功卻粗中有細。
下盤用了摔跤的“定”和“閃”,雙拳卻用的是近身搏鬥的“快”和“纏”,出拳連綿、迅速,一波接一波,纏得劉病已只能在他拳風中閃躲。
哲赤兒果然如他所說,只會這兩種功夫。
因為只會這兩種功夫,幾十年下來,反倒練習得十分精純,下盤的“穩”和雙拳的“快”已經配合得天衣無縫。
會武功的人自然能看出哲赤兒無意中已經貼合了漢人武功中的化繁為簡、化巧為拙,可不懂武功的夫人、小姐們卻看得十分無趣。劉病已卻大不一樣,只看他騰挪閃躍,招式時而簡單,時而繁雜,時而疏緩,時而剛猛,看得夫人、小姐們眼花繚亂,只覺過癮。
雲歌卻十分不解,大哥的武功看著是華麗好看,可怎麼覺得他根本沒有盡力。大哥給人一種,他所學很雜,卻沒有一樣精純的感覺。但她知道劉病已絕非這樣的人,他會涉獵很廣,可絕不會每樣都蜻蜓點水,他一定會揀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學到最精。
轉眼間已經一百多招,劉病已和哲赤兒都是毫髮未損。
劉病已本就對草原武功有一些瞭解,此時看了哲赤兒一百多招,心中計議已定。對哲赤兒說了聲:“小心。”功夫突換,用和哲赤兒一模一樣的招式和哲赤兒對攻。
哲赤兒是心思專純的人,五六歲學了摔跤和搏鬥,就心無旁騖地練習,也不管這世上還有沒有其他高深功夫。幾十年下來,不知不覺中,竟然將草原上人人都會的技藝練到了無人能敵的境界。若劉病已使用其他任何功夫,他都會如往常一樣,不管對手如何花樣百出,不管虛招實招,他自是見招打招。可劉病已突然用了他的功夫打他,哲赤兒腦內一下就蒙了。想著他怎麼也會我的功夫他下面要打什麼,我都知道呀那我該如何打可他不也知道我如何打嗎他肯定已經有了準備,那我究竟該怎麼打
劉病已藉著哲赤兒的失神,忽然腳下勾,上身撲,用了一個最古老的摔跤姿勢過肩摔,把哲赤兒摔在了地上。
大殿中的人突然看到兩個人使一模一樣的功夫對打,也是發矇,直到劉病已將哲赤兒摔倒,大家都還未反應過來。
劉弗陵率先鼓掌贊好,眾人這才意識到,劉病已贏了,忙大聲喝彩。
劉病已扶哲赤兒起身,哲赤兒赤紅著臉,一臉迷茫地說:“你功夫真好,你贏了。”
劉病已知道這個老實人心上有了陰影,以後再過招,定會先不自信。哲赤兒的武功十分好,他的心無旁騖,已經暗合了武學中“守”字的最高境界。他只要心不亂,外人想攻倒他,絕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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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未妨惆悵是清狂(3)
劉病已對哲赤兒很有好感,本想出言解釋,點醒對方。不是我打贏了你,而是你自己先輸了。可再想到,哲赤兒縱然再好,畢竟是羌人,若將來兩國交兵,哲赤兒的破綻就是漢人的機會,遂只淡淡一笑,彎身行了一禮後,轉身離去。
克爾嗒嗒勉強地笑著,向劉弗陵送上恭賀。
“漢朝的勇士果然高明”
劉弗陵並未流露喜色,依舊和之前一般淡然,“草原上的功夫也很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