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府蕭璟撫的琴曲,“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那樣脈脈之意,如果不是他心中也有情,如何撫的出來?待要問時,卻不好意思出口,只見蕭璟付完錢,將絛子放進她手裡:“送給你了。”
玉姝勉強道:“你又不問我,如何知道我喜歡。”
蕭璟一笑:“你不喜歡,我喜歡。”
她忽然心跳如擂鼓,因問:“你喜歡什麼,絛子嗎?”
蕭璟輕輕點了點那隻搗藥的兔子:“我喜歡她,又可愛,還傻乎乎的。”
玉姝方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逗弄了,羞得一把搶過那根絛子握在手裡,扭過臉去,卻又將絛子攥得緊緊的。
可憐她著實有千言萬語,卻只能悶頭快走。一時恨自己幾時竟這般扭捏起來,既然有心,問出口就是,又何必磨磨蹭蹭?
一時又恨蕭璟不解風情,也不知他是真不懂,還是對她無意所以故作不知。卻不知蕭璟並未想到她其實已芳心萌動的事實,只怕自己一時急躁,倒把她給嚇住了,因而才只以言語試探。
二人分明是同樣心意,此時卻南轅北轍,玉姝幾步走回馬車旁,待要在凌波的服侍下上車,蕭璟已攬住她腰肢,將她一抱就抱了上去。又使一眼色,示意凌波去坐另一輛車,自己跟著上來,玉姝哼道:“你上來做什麼,叫人瞧見了多不好。”
蕭璟不以為忤:“我沒有騎馬過來,姝兒也不想我跟那些婆子擠在一輛車上罷?”
她這才不再開口,只是垂頭不語。
偏偏這馬車不算大,若坐著她和凌波二人時倒還寬裕,但蕭璟一個成年男子,原又生得挺拔,大馬金刀地往她身邊一坐,頓時將那座椅佔去了大半邊。
她因心裡生悶氣,見他挨著自己,便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這一挪,反倒將自己擠著了,蕭璟道:“坐著不寬敞?”言罷,一抬手就將她抱起來放在了腿上,“如此就好了。”
玉姝本來是想躲著他的,哪知弄巧成拙,偏又羞於出口,只得將螓首垂得更低。
雖二人一時沒有說話,可他呼吸間,那鼻息如何不拂在她的耳後頸上?
蕭璟便看到她一段雪白的頸子越來越紅,彷彿枝頭的芙蓉一般。髮絲下的兩隻小巧耳朵更是嫣紅如霞,真合壓倒桃花,可愛得教人只想咬上一口。
他原並未有旁念,此時卻是心搖心蕩,故意在玉姝耳上輕輕一呵氣,小人兒卻是顫了一下,愈加可憐。
再看馬車外,車輪雖然一直在轆轤滾動,其實哪裡是進城的路呢?也不知駛到了哪一處荒僻小道,四下無人。
趕車的車伕已不知在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個勁裝打扮的女子,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一樣衣著的女子騎馬護衛左右,至於跟車的凌波等人,早不知去哪了,那幾個女子面無表情,一律只當沒聽到。
一時車門又推開一條縫兒,裡頭吩咐道:“打熱水來。”
其中一人忙忙領命,原來不遠處還跟著一輛馬車,一應巾帕清水等物俱都準備得齊全。
玉姝見這衣裳與自己身量極相稱,並沒有一絲兒的不合身,且針腳做工都有些眼熟,不由道:“這衣裳是哪裡的繡工做的?”
蕭璟道:“知道你不穿外頭的衣裳,我如何會讓繡工來做?這是你還在江南時房裡的大丫頭,因年紀大了放出去了,如今她一家子在我府中做事,特特給你做的。”
玉姝聽了,登時吃了一驚。先不論蕭璟是如何買到程家的下人的,就因為衣裳這一件小事,他還特意找了她的舊僕來,且又不遠萬里地從江南帶到京城。
這其中所耗的心力財物,百十件衣裳恐怕都做的了。她不禁又想到當日在公主府時她房裡的擺設,今日驅車來看的那片拒霜花林,正自怔忪,蕭璟又拿出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