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老太太那邊正鬧著呢,不知何事。”
玉姝聽到“老太太”三字,便心中擔憂,怕有事驚擾了她老人家。奈何想起身去問安,一則雙腿痠軟無力,根本連站也站不住,二則身上還有這星星點點的痕跡沒能清理乾淨,如何能出去見人?
原來她醒過來時就在這羅帳之中了。凌波紅著臉上來道:“姑娘身上已擦洗乾淨了,只是還有些地方……”
她一聽便知道,恐怕凌波已是瞧見了自己被男人蹂躪的模樣,心中暗自羞惱,這會子卻也不能去找那個罪魁禍首。
一時凌波扶她起來,她雙腿根本合不攏。
凌波道:“蕭先生方才讓人送了藥膏來,我先給姑娘搽藥罷。”
玉姝聽到蕭璟的名字,便不由啐道:“休要在我面前提他,瞧我以後怎麼料理他!”
——奈何她雖是嗔怒的語氣,可那眼角眉梢的柔媚風情,又哪裡有一點是真的生氣呢?
且不說玉姝是如何埋怨蕭璟不知節制,又如何推說身上不好,次日就先回了秦府。雖有秦母極力遮掩,但董姨娘被送進家廟的事依舊瞞不了人,這日明珠剛從二姑娘處回來,就看到蘇夫人忙忙地吩咐小丫頭拾行李,見她來了便道:
“我的兒,你來得正好,今兒我們就家去了,你歡喜不歡喜?”
明珠一向都不想這般名不正言不順地住在秦家,奈何勸了母親多次仍舊無用,此時聽了這話,雖是驚喜,但也疑惑,畢竟蘇夫人的心思眾人都一清二楚,怎麼今日竟會改了主意?
蘇夫人道:“還是你上次說得好,這裡到底只是親戚家,咱們家正經的侯府不住卻在親戚家賴著,沒得教人說嘴。”
明珠一面命小丫頭斟茶上來吃,一面道:“媽可別哄我,前兒也是媽說家裡不成樣子,要等哥哥料理乾淨了方才肯回去的,怎麼這會子又說要回去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蘇夫人一聽她提到兄長便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說,真真是讓我沒法兒說,你那哥哥究竟做的是個什麼哥哥?!竟不把你我娘兒們的臉面放在眼裡。”
“成日家左一個右一個地也就罷了,外人聽了,也只好說他一句少年人風流。他倒好,外頭的還不夠,還要拉到家裡來,就為了這個事,我出去見客赴宴受了多少恥笑?!”
一時說著便連連嗽喘起來,明珠忙上來扶住,又是撫心又是肉背,又喚了丫頭上來打扇子,蘇夫人拉住她的手含淚道:“珠兒,為娘可只有你了。”
“你弟弟年紀還小,不中用,也只有你打小兒就懂事,處處貼心,時時周到。媽知道你辛苦,你這般年紀的女孩兒,又有哪一個不愛說愛笑,氣性也大,脾氣也大的,偏你從不跟人紅臉,還不是受了委屈都忍著,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明珠不由心頭一酸,只是強笑道:“媽說的哪裡話,媽也知道我性子靜,況在這裡又能受什麼委屈?”
蘇夫人卻搖頭道:“你不必說了,媽都知道。你放心,雖說如今進宮待選不成,終究是耽誤了你,但你姨媽這邊且還有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