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床幃之事,閨房之中做來還有許多女子都放不開,但嫂嫂這樣雍容端莊的貴婦人,又是高門千金,應該更貞靜嫻淑才是,誰知竟這般。
當下不由想起那晚秦雪將自己誤認為霍陵時的種種之舉。
玄昭是出家人,長到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聽到那些話,又摸到女子滑膩的香肩,看到她衣衫下一痕雪白胸脯,幾乎恍然失神,之後夜夜總是夢到當日光景。
此時自然也不例外,其實早在聽到兄長與她纏吻時,——玄昭大鬆一口氣,忽然又瞳孔一縮。霎時間,玄昭和霍陵的呼吸雙雙靜止。
玄昭聞言,心頭一緊,沒想到兄長竟會在和嫂嫂親熱時提到自己。
當下剋制不住地順著他的話懷疑,莫非嫂嫂那時候……
想到自己不僅與她在月洞門前寒暄,還去了她上房為她診脈。
玄昭猛地強令自己剎住想象,不行,他如何能有這般無恥念頭!
念頭閃過,霎時間為自己這般邪惡背德的想法唾棄不已。玄昭不由又氣又愧,愧的是對不起兄長一片愛護之心,氣的卻是自己竟無恥之尤,生為出家之人,原該斷情絕念,難道就因為看了嫂嫂,倒把自己二十多年來的堅執決心和艱難苦修給忘了?
當下忙將眼睛閉上,在心中默唸一篇《道德經》。但他離那二人極近,就是不看,如何聽不到那聲音,如何聞不到散出的奇異味道?
一時霍陵終於盡興,將渾身無力的嬌妻抱在懷裡,拿袍子一裹,一徑去了。玄昭又在亭閣內坐了半晌,方才整理好衣衫,五味雜陳地出來。
出得園來,他那小童正遍尋不著他,一見著他便迎上來道:“師父哪裡去了,國公爺回來了,師父不是要去見國公爺嗎?”
玄昭此時如何有顏面面對兄長,只是一語不發。到了晚間,有婆子過來道:“大爺明兒要去兵營巡閱練,恐有半月不得回家,請道長多住幾日,替大爺看顧看顧家裡。”
既如此說,玄昭也不好堅持要走。心想著左右秦雪也厭了自己,他們又一個在外院一個在內宅,等閒無法碰面的,自己再留幾日,等大哥回來,屆時再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