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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出嫁,洞房花燭

心心念念之人,方才以為自己是喝多了,睡迷了,猶在美夢之中。

原來這傅重洲年屆二十有餘,已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只因兄長未婚,便始終不曾定親。他原年輕有為,且生得又好,又風度翩翩,不知多少女人上趕著往他身上撲,他卻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誰知那一日他外出遊獵,為追一隻野鹿誤入香山寺後山,卻撞見了正在林間作畫的秦霜。

其時楓紅如火,漫山遍野俱是將雲霞都要焚盡的耀目色,那少女一襲碧荷裙,髮間只綰著一隻白玉簪,卻是溫婉如同含苞待放的亭亭睡蓮,竟將那滿目的絢色都蓋住了。

如此驚鴻一瞥,初時只覺驚豔,倒並未十分留心,待傅重洲回去後,卻是越想越覺輾轉反側。

次日一早,他便又去了香山寺,那少女自是早已不在了。卻有一卷畫軸放在林間,畫的是滿山楓葉,層層皴染,雖未題字,想是隨性所作,卻足見作畫之人的高超功底。

傅重洲便將那捲畫拿回了家中,日日賞玩間,佳人之影愈發銘刻於心,也有一個念頭日漸清晰起來——

兄長早已說過他的婚事可自己做主,既有了心儀之人,豈不是天降奇緣?雖不知那佳人名姓身份,但他丁憂前乃是錦衣衛,想調查清楚可謂易如反掌,只是如今仍在母孝,只待出了孝後便查清此事,上門提親。

誰知傅重洲剛起復沒多久,卻遇上先帝駕崩,隨即又是新帝登基,楚王攝政,攝政王與太后不合以致爭鬥不休等種種棘手之事耽擱至如今,便直拖到了兄長成親這一日。

傅重洲原想著只待嫂嫂進門後,自己也可提起親事,今日原是兄長大喜,他為了不讓兄長被灌得太醉影響洞房,一直在前擋酒,沒想到傅寒江還清醒著,倒是他先醉了。

秦霜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不是喜服,而是一件紫色繡如意流雲紋的錦袍,不禁想到,夫君什麼時候去換了身衣裳?

次日一早,傅重洲眨了眨眼,此時方清醒了幾分,待看清四周垂下的大紅帳幔和喜房裡的種種陳設佈置,又見自己懷中這個嬌美人兒,身體瞬間僵硬,好半晌,連思維似乎都停滯了。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是該為意中人恰好是嫂嫂而失落傷心,還是因自己做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羞愧難當。

若沒有得到她還好,既是兄長之妻,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肖想,偏陰差陽錯,他卻又將她了這般模樣……手掌不由自主落在那張沉睡的嬌顏上摩挲著,他定定凝視許久,終於,心中已下定決心。

當下起身穿衣,此時裡間外間仍舊一個下人也無,但傅重洲心內早有猜測,並不驚詫。正是陽春三月,晴日方好,傅重洲出得門來,只見廊簷下還掛著尚未取下的大紅燈籠,一眾下人卻神色皆肅,戰戰兢兢地大氣也不敢出。

傅重洲一徑來至兄長書房,只見那黃花梨木的長案後,修長挺拔的男子正負手而立,他二話不說,撩起衣襬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