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幫,只忠於朝廷,忠於大義,但太后也風聞程海其實與攝政王私教甚密,若如此,太后怎能容得程海還安坐在鹽政之位上?
“這老狐狸滑不溜手,咱們幾次拉攏他都裝看不見,甭管他是不是七殿下的人,把他拉下來,換上咱們的人不就妥當了?”
聽見父親如此說,太后皺眉道:“程海在江南經營多年,他就是不在那裡了,也有的是法子給咱們的人使絆子,若他不是老七的人,得罪了他,有什麼好?”
這正是太后遲遲無法決定要不要對程海下手的原因,若能拉攏,她自然還是想拉攏這樣一位肱骨重臣,就是拉攏不來,只要他不是攝政王一黨,也可暫且留下他,再圖後事。
今日在朝上週景宵表現得如此淡然,便讓太后心裡又沒了主意,因道:“罷了,我倒有一個法子,就是拉攏不來程海,也能讓他無法倒向老七。”
說罷便示意沈大友上前來,一番低語,只說這般行事云云,沈大友心領神會,連連點頭,又商議片刻後,方才去了。
如此又是幾日倏忽而過,這晚秦澐至衙門回來,忽見二門上停著幾駕馬車,因道:“這是誰家的車?”
那該班的小廝忙上來道:“是奉恩公夫人的。”
秦澐一怔,微微蹙眉,他們家向來與奉恩公府無甚來往,這沈夫人如何忽然上門?正疑心間,裡頭秦母上房的婆子出來,幾人閒談道:“怪道沈夫人突然來咱們家,原來是給程姑娘說親的。”
“可惜了了,說誰不好,偏偏是上次那回益豔郡王呢!”
秦澐聽了,大吃一驚,聯想到前幾日朝上的交鋒,霎時間心頭雪亮——
恐怕奉恩公夫人說親是假,借這一門姻親讓程海不得不倒向太后才是真。蓋因益豔太妃與沈夫人乃是親姐妹,兩家向來來往密切,程海若與郡王府做了兒女親家,又怎能不讓朝中將他劃作太后一黨?
秦澐忙喚住那婆子道:“奉恩公夫人可還在老太太屋裡?”
婆子答:“已是告辭了,現老太太自個兒在上房呢。”
秦澐遂來至上房,果見秦母一人歪在榻上。身上一件絳紫色緞繡玉堂富貴袍,頭上勒著同色抹額,鬢髮如銀,雖神矍鑠,神色卻晦暗難明。
見是秦澐來了,秦母方嘆道:“你來了……你妹妹的事想必也知道了罷。”
有人說親原是好事,偏這門親卻教人不知說什麼好。縱使不考慮朝上的那些爭鬥,上回那益豔太妃盛氣而來,又鎩羽而歸,有了這番過節,即便沈夫人將益豔郡王吹得天花亂墜,又替她妹子向秦母道歉,秦母又怎能放心將玉姝嫁過去?
偏偏上回還可以拒,這次卻不好回絕。
郡王身份高貴是一回事,最要緊的,乃因沈夫人代表的是太后的意志。秦母人老成,見沈夫人言談間處處說到太后如何如何稱賞益豔郡王這表弟,如何如何看好這門親事,又說只待女家應了,太后立即下旨賜婚,那可是天大的體面云云……雖說不是明面上以勢壓人,秦母又怎好說出回絕之語?
“……我也只能拿話拖著,說我這老婆子做不得玉兒的主,還需她父親點頭,想必沈家已派人往江南送信去了。”
說到此處,秦母不由又嘆:“偏生當初我讓你應了這門親事你不允,若早如此,哪來這番風波?”
“你妹妹上次已將那太妃得罪狠了,她原就刻薄,待玉兒嫁過去,還不下死力地折磨她?”說著便不禁垂淚,“可憐我就這一個外孫女兒,只能眼睜睜看她去受苦,你姑母若知道了,不知該有多傷心!”
秦澐見狀,忙上來連聲安慰,好容易勸住了,秦澐道:“老祖宗莫急,事情還沒到這一步。姑父不願,太后還能逼他不成?若太后真的不顧姑父意願下旨賜婚,拼了得罪她,孫兒也當朝參她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