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出個門,偏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真真是好沒意思!”真的是好想腳踏實地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啊,只可惜對於現在的她來講,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也註定實現無望了!
白書見她不高興了,心裡也不好受,因放柔了聲音安慰道:“姑娘再熬熬,等去了侯府,可以自己當家做主了,姑娘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會有那麼一天嗎?”孔琉玥苦笑了一下,指不定永定侯府的水比尹府還深呢,她不淹死已是萬幸,又如何還敢奢望能‘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白書說這一番話,原是為安慰開解她,不想反倒勾出她一腔愁緒來,又悔又愧,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還是珊瑚機靈,忙忙笑著拿話兒來岔開道:“昨兒個夜裡便覺得老太太賞下的步搖在燈下好生鮮亮,這會子戴在姑娘頭上,青天白日的再一細看,竟是比昨兒還要鮮亮了幾分,與姑娘今兒個妝扮配起來,可真真是相得益彰,藍琴姐姐好手藝!”
藍琴會意,亦笑著附和道:“步搖雖鮮亮,說到底,還是因為姑娘生得美,壓得住,換作別人戴了,還不定怎生光景呢!”
“好了,你們兩個再要誇下去,你家姑娘我就要飄起來了!”孔琉玥當然知道二人的好意,也就笑著順勢說了起來,“這步搖的確是好東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嬤嬤所說,能值上千兩銀子?”
昨兒夜裡回到安苑,當她從珊瑚手裡接過尹老太太給的那個盒子開啟時,立刻怔住了。
她原本還以為,尹老太太口裡的‘小步搖’,至多不過是一件別緻點的首飾罷了,卻沒想到,那支所謂的‘小步搖’,竟會那麼華美!
簪身是由黃澄澄的足金打成的,頂頭則做成了滿池分心的花樣,中間嵌了一粒水膽瑪瑙,內裡殷紅如血,偏生握在手裡還會盈盈晃動。不止如此,步搖的外圈還用累金絲巧妙的絞出了三個小孔,分掛著三串米粒大小的彩色寶石串,末端則以一顆上等松香石押尾……謝嬤嬤當即便說,“這樣難得的東西,世面上少說也要值千兩以上銀子,還有價無市,只怕是老太太多年的梯己!”
而現在,這支少說也要值千兩銀子,而且還有價無市的步搖,卻正別在她的頭上!孔琉玥不由苦中作樂的笑了起來,這晉王妃要是再多折騰幾回,她豈不是更要發財了?
孔琉玥正想得出神,身下的馬車卻像是碾著了什麼似的顛簸了一下,隨即便停了下來。
“車子怎麼停了?”白書有些詫異的說了一句,正想掀開車簾讓跟車的婆子去問問,就聽得外面一個聲音道:“回孔姑娘,對面也來了兩輛馬車,說是伏威將軍府的,也是送他們府裡的大姑娘上香去的。因這段路有個不大不小的坡,他們是上坡,咱們是下坡,他們已經上到一半了,不好退回去,所以梁媽媽讓咱們的車停下,讓他們一讓。”
孔琉玥聽完,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白書便隔著車簾向外道:“姑娘知道了,有勞媽媽。”
珊瑚則笑得有些小心翼翼的向孔琉玥解釋道:“這伏威將軍府韓家門第雖比不得咱們家,卻是一門忠烈,尤其韓老將軍,更是國之肱骨,京城人人稱頌的,別說梁媽媽,便是平常太太們出門,遇上將軍府太太奶奶們的馬車時,也偶有避讓的……”
孔琉玥是知道她和瓔珞交情的,而梁媽媽又是瓔珞的乾媽,約莫猜到她是怕自己怪梁媽媽自作主張,不把她這個主子放在眼裡,因此不待她把話說完,便擺手打斷了她:“好了,你不必說了,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珊瑚便有些赧顏的低下了頭去,卻也明顯鬆了一口氣。
馬車只停了一小會兒,便又重新動了起來,孔琉玥覺得有些累了,索性放鬆身體,歪到軟軟的墊子上,閉目養起神來。
她並不知道,此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