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六品的太醫而已,說得好聽些是太醫,說得難聽些,就是皇親宗室權貴人家的奴才,如何敢真的擺臉子給老太夫人瞧?聞得老太夫人這番話,便也就就坡下驢的笑了起來,“這原是下官的職責所在,老太夫人實在太客氣了!”
頓了一頓,皺眉道:“下官雖能暫時穩住小公子的病情,不先找出小公子究竟身中何毒,再對症下藥,亦只能是惘然,所以下官希望老太夫人能同意下官去小公子日常起居的地方看看,興許還能找到些線索亦未可知!”
這話簡直就是在明指永定侯府有陰微之事了,因此老太夫人聞言,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眼裡亦滿滿都是猶豫之色。
又是博旭恆先站了出來解勸老太夫人,“祖母,事已至此,旁的什麼體面啊名聲的都是虛的,能救回鎔哥兒的命才是第一重要之事,您就同意讓李太醫去鎔哥兒的院子瞧瞧罷?早些找出那毒來,也好早些讓鎔哥兒痊癒!”
一旁一直坐在傅鎔榻前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孔琉玥聽到這裡,就忍不住暗自冷笑了起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也站了起來,走到老太夫人身邊屈膝說道:“祖母,三叔說得對,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那些體面名聲的作什麼?還是先將鎔哥兒的命給救回來是正經,求祖母就同意讓李太醫去鎔哥兒的屋裡瞧瞧罷!果真李太醫能發現什麼線索,鎔哥兒能得救不說,我們還能順藤膜瓜找出那下毒之人,讓其以後都再不能下毒害人,也算是好事一樁!
好說歹說,到底勸得老太夫人點了頭,“既是如此,就讓李太醫去鎔哥兒的屋裡瞧瞧!盧嬤嬤,你陪了李太醫一塊兒去,另外,再傳我的話,蕪香院所有人,尤其是鎔哥兒屋裡的人,沒有我的命今,都不得踏出蕪香院一步,也不許外面的人與蕪香院的人有任何接觸,否則,一律仗斃!”
老太夫人說到最後,話裡已明顯帶出了幾分肅殺之意。
在場眾人聽在耳裡,都是心下一凜,尤其傅旭恆,更是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煩躁。微微有些不自然的撇開頭,卻不經意對上了對面孔琉玥的視線,就見她正似笑非笑看著他,眼裡閃爍著似是能恫察一切的光芒,他心裡又是一陣煩躁,近乎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所幸等到他假裝不經意的再次看過去時,孔琉玥已經又將視線移回了傅鎔臉上,傅旭恆心下方好受了些。
李太醫和盧嫉嫉很快便去而復返,還帶回了一盆山水花卉的盆景。
“回老太夫人,害貴府小公子身中劇毒,危在旦夕的罪魁禍首,便是這盆盆景了!”李太醫先對著老太夫人拱手行了禮,然後指著那盆盆景說道。
“這盆盆景?”老太夫人顯然很意外。
旁邊盧嬤嬤已利索的拔下髻間的銀簪,伸進了水裡,卻見那銀簪並未變色。
老太夫人便越發意外了,“可是李太醫,這盆景並沒有毒啊?”
李太醫有些自得的笑了笑:“這毒無色也無味,亦連銀簪都檢測不出來,所以才會不易被人發覺,而一旦發覺,便是毒已慎入五臟六腑,再無力迴天之時了,小公子顯然也是這種情況……”
“李太醫既已找到了害小侄中毒的罪魁禍首,那就請趕緊對症下藥開解毒的方子罷!”不待李太醫把話說完,傅旭恆已迫不及待打斷了他,言談神色間的焦急,任是誰見了,都會奪贊其一聲“好叔叔”!
老太夫人聞言,忙也附和道:“是啊李太醫,你就趕緊開方子罷!”
不想李太醫卻是緩緩搖頭,“下官這會子還不知道小公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中毒的,還得再細細檢查一番,方能下結論,且下官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還是隻能說最多穩住小公子的病情,請老太夫人千萬見諒!”
老太夫人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只要李太醫盡了全力,老身自然不會怪責!”命仍圍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