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孔琉玥方又空洞的問白書道:“你說昨兒個藍琴是去了外面一趟回來後,才這樣的,你知道她是去了哪裡嗎?”
白書想了想,哽咽道:“昨兒個用了午飯沒多久,清溪塢就來了個媽媽,說她們院裡郭姨娘的丫頭和戴姨娘的丫頭吵起來了,偏生兩位姨娘都不理,三夫人和孫媽媽又不在,她們又不敢去書房驚動了三爺,因此想請我們這邊去個能說得上話兒的鎮一鎮。我當時因為手上有事走不開,所以叫了藍琴去,然後……”
她說到這裡,已是泣不成聲,“早知道會如此,我就不該讓她去,我就該自個兒去的,誰都知道她生得好,不比我姿色平平,早知道我就該自個兒去的……”
孔琉玥聽得這裡,還能有什麼不明白呢?內院除了那幾個成年的男方子以外,向來都是男人止步的,而今兒個傅城恆去了伏威將軍府吃喜酒,傅希恆則因田莊上的事,前幾日便去了京郊的大興縣,傅頤恆白日裡都是要去國子監讀書的,也不可能在家裡,偏偏藍琴又是去的清溪塢,兇手是誰,根本就毫無懸念!
白書的哭聲猶在耳邊,“我真的不該讓她去的,夫人,您罰我罷,您重重的罰我罷……”說著已重重跪到了地上去。
然而孔琉玥卻忽然間覺得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的整個身心都已被熊熊的憤怒所填滿!
彼時珊瑚也已過來了,瞧得此情此景,唬了一大跳之餘,約莫猜到了怎麼一回事,也一下子紅了眼圈,正不知道是該上前去瞧藍琴,還是該去攙白書起來,還是去勸孔琉玥之時,冷不防就見有血從孔琉玥的手裡滴到地上。
“夫人,您手上怎麼會有血……”珊瑚唬了一大跳,也顧不得上下尊卑了,上前幾步一下子拿起孔琉玥的手,小心的掰了開來。
就見孔琉玥的手心裡已然被她的指甲刮出了幾道血痕,其中有兩道最重的,彼時猶正往外滲著血。
珊瑚一下子急白了臉,自襟間取了自己的手絹兒,便要給孔琉玥包紮,又一疊聲的叫地上仍哭個不住的白書,“白書姐姐先不要哭,夫人的手傷了,你還是快點去正房給夫人取藥膏來是正經!”
她們是奴婢,就是天塌下來,也要把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因此珊瑚才會對白書說了這麼一番話。
而白書因打小兒跟藍琴一塊兒長大,那情分是真的不是親生勝似親生,是以才會那般自責,但她跟珊瑚一樣,也知道她們是奴婢,夫人再是寬和大度,她們也不能忘了本分,遂在聞言後,草草用衣袖擦了一把淚,便要往正房取藥膏子去。
“回來!”卻被孔琉玥忽然出言給喚住了,“不過一丁點兒皮外傷罷了,我並不覺得痛,不必理會了!”
她的聲音已經冷靜了下來,至少不再像方才那麼空洞了,“珊瑚,你去看看梁媽媽怎麼還沒回來!”
“是,夫人。”珊瑚屈膝輕聲應了一聲,轉身正要去,就見梁媽媽已同著瓔珞小跑著進來了,母女兩個都是氣喘吁吁的,臉色卻都有些發白。
梁媽媽和瓔珞上前給孔琉玥行禮,“夫人……”
話音未落,已被孔琉玥冷聲打斷,“梁媽媽,你看看藍琴的下面,看她是不是真的……”說到這裡,到底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原本這樣的事,由她來做是最合適不過的,撇開旁的不談,她首先是一個大夫,如果藍琴下面受了傷,她也好第一時間為她診治,讓她不至於在心靈受到了巨大戕害的同時,還要承受身體上的疼痛。
然而她實在沒有那個勇氣,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刻去清溪塢殺了傅旭恆,為藍琴報仇,可是在那之前,她要先確定藍琴是不是真的已經……,哪怕還僅存一點半點的希望,她也不能放棄!
梁媽媽方才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由瓔珞之口,知道發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