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難受,如何還忍得?當下也顧不得再去勸三夫人注意身份了,自己也忍不住上前對著那兩名女子廝打起來。
榻上傅旭恆眼見三夫人發怒,說要打殺了那兩個童兒,已是又氣又愧,只不好說的,這會子又見三夫人一副不怕把事情鬧大的樣子,對著那兩名外來的女子也廝打起來,且連孫媽媽也加入了要打二人,便也動了幾分怒,裹了絲被下到地上,便對著孫媽媽踢罵道:“狗奴才,見你主子不顧體統,你不勸不說,倒反過來跟著一起胡鬧,當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孫媽媽滿心心疼三夫人,三夫人又豈有不心疼她的?眼見傅旭恆竟敢打孫媽媽,三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立刻將矛頭自那兩名女子轉向了傅旭恆,一頭撞在傅旭恆懷裡之餘,嘴上已叫道:“你做下下流沒臉的事,如今倒反過來打起我的奶嬤嬤來,你今兒個能打她,明兒便能打我,你不如今兒個就勒死了我們主僕是正經,黃泉路上,我們主僕也好有個照應!”
三夫人的動作又快又猛,撞得傅旭恆不由自主打了個趔趄之餘,身上的絲被也隨之掉到了地上去,這下他臉上掛不住了,猛地將三夫人推開的同時,已飛快蹲下身撿起了絲被,並未注意到三夫人因他方才那一推,猛地撞到了一旁的桌角上,額頭上登時破了一層油皮,有血跡滲了出來。
這下可算是捅到馬蜂窩了,屋裡即刻亂作了一團,三夫人的慘叫聲,孫媽媽的驚叫聲,還有兩名小童和兩名煙花女子的尖叫聲,讓本就不大的屋子瞬間亂作了一鍋粥。
三夫人頭昏眼花,直暈乎了好一會兒,方算是漸漸找回神智,在孫媽媽的攙扶下站起了身來,第一句話便是歇斯底里的:“傅旭恆,我要跟你和離!”說完便由孫媽媽扶著,頭也不回的離開書房,徑自回了正房,草草收拾了一些細軟,便帶著孫媽媽和幾個陪嫁丫頭坐車回了勇毅侯府。
原本在短時間內經過了郭宜寧和藍琴兩件事後,三夫人對傅旭恆已是失望至極,不過礙於過去的情分,礙於兩個孩子,還礙於孃家人的態度,所以一直強忍著,打算就這樣勉強過下去算了,誰曾想他卻越來越不知上進,越來越荒唐,越來越讓她失望,方才甚至還打了她,以三夫人的性子,如何還受得了?那句‘傅旭恆,我要跟你和離!’絕不僅僅是氣話,而是她此時此刻心裡最真實的想法,也是她心裡埋藏了許久的想法!
回到勇毅侯府,當著孫夫人的面兒,三夫人哭了個稀里嘩啦,一行哭,還一行將傅旭恆的惡行訴說了一遍,末了惡狠狠說道:“娘,我要跟他和離,我再也跟他過不下去了,我一定要跟他和離!”
孫夫人將女兒涕淚縱橫、滿頭是血的悽慘樣兒看在眼裡,也是滿心的心疼,但說到要和離,她卻是不敢做這個主也做不了這個主的,因使眼色使了人請勇毅侯去。
勇毅侯很快來了,一聞得三夫人要和離,立刻便冷冷說道:“你要和離可以,但在那之前,你最好先跟我們家脫離了關係,別再對人說你是我孫如晦的女兒,等和離後即便是死,也不得再踏進我勇毅侯府一步,省得累我們家被人笑話說嘴,更影響你幾個弟弟妹妹和侄兒侄女們將來的婚事!”
三夫人沒想到父親見了她滿頭是血的樣子,第一句話卻不是關心她傷勢如何,也不是命人去請大夫,而是要將她逐出家門,整個人便似是數九的天被人扔進了冰水裡,渾身上下內外都瞬間涼透了。
她聽見自己冰冷沙啞的聲音:“父親的意思,就是為了能保全底下弟弟妹妹和侄兒侄女們的將來,不打算理會女兒的死活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所謂最尊貴的嫡長女,是建立在她對家中有用基礎上的,只有她對家裡有用,她才有選擇的權利,一個對家庭已經沒有任何作用,還會給家裡帶來麻煩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沒有任何價值,也根本不必去理會她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