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家都已心知肚明此事就是他們三房弄出來的,但面上該做得功課還是要做的,到時候闔府上下見他們認錯態度良好,兼之三爺又“病”了,分家之事自然便可以暫緩,待時日一長,就算不至於不了了之,至少也可以讓他們暫時緩一口氣,然後另謀他途。
太夫人雖然很不喜歡自己作婆婆的,倒反過來要聽從作兒媳的安排行事,但也知道事關重大,於是點頭應道:“易媽媽是我的陪嫁,一家子的生死鬥掌握在我手上,我讓他們往東,他們絕不敢往西,這一點你完全可以不必擔心!”
三夫人聞言,面色稍緩,“以大哥的手段,只怕易信一力應下此事後,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我想著,我去跟他說時,就告訴他等此事一了,就為他全家脫籍,讓他全家都返鄉作良民去,娘您記得跟易媽媽說時,不由忘記了告訴她這話兒,到時候自然不用您多費口舌。”至於脫籍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譬如他們一家在返鄉途中不小心遇上了賊寇什麼的,可就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事了!
當下婆媳二人又商定了一些細節問題後,方狠下心只當傅旭恆今晚是有事歇在了外書房,根本沒進內院來,強忍下使人去給他送衣服褥子或是熱茶火盆的衝動,然後各自回房梳洗歇下了不提。
次日孔疏玥醒來時,傅城恆已不在身邊了,問了白書方知道,他一早就去了外書房,………雖說正月十五之前都不用上朝,但他每次依然起得很早,不是去院裡打拳就是去外書房讀書,絕少有睡過了頭的時候。
孔疏玥點點頭,穿好衣服去了淨房。
梳洗完坐到鏡奩前梳頭時,梁媽媽一臉喜色的進來了,行禮後回道:“老太夫人昨兒個夜裡罰了三爺跪祠堂,到這會兒都還跪著呢,也沒說要跪到什麼時候!”
白書和藍琴聞言,都雙手合十唸佛道:“早該如此了,總算老太夫人的心還沒有偏到沒邊兒去。”
孔疏玥忙回頭瞪了二人一眼,“老太夫人的是非也是你們說得的?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們這麼說,別怪我不講情面!”
見二人都忙低下頭不敢再說後,才又挑眉問梁媽媽道:“知道老太夫人是以什麼緣由罰的三爺跪祠堂嗎?”
梁媽媽道:“聽老太夫人屋裡的春香說,好像是什麼‘治下無方’。”
僅僅只是治下無方?孔疏玥聞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暗想此次之事,只怕最終又要落得一個雷聲大雨點小的結果了!
她剛梳洗完走出淨房,傅城恆回來了,臉上帶著一層薄汗,看起來像是才打了拳。
問過之後,果然是才打了拳,只得服侍他又進了淨房去梳洗。
傅城恆一邊接過孔疏玥遞上的熱帕子,一邊說道:“祖母昨兒個夜裡罰了老三跪祠堂,罪名是‘治下無方’……不過已經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原本還以為,事情只會這樣不了了之呢!”說到最後,語氣裡的嘲諷已經是非常明顯。
孔疏玥點頭,“我才已聽梁媽媽說過了。只怕很快就該有人上門找你請罪了!”
傅城恆聽她這麼一說,原本微鎖的眉頭一下子就舒展開來,點了一下她的鼻頭,低笑道:“你這麼聰明,要是個男人,只怕連我都要倒退一席之地!”
孔疏玥見他心情好轉,也就順勢臭屁道:“就算我是女人,一樣讓你倒退一席之地!”
說得傅城恒大笑起來,笑過之後,正色道:“之前在外書房時,凌總管告訴我,今兒個一早,通往三門外穿堂的門剛開了不久,就有景泰居一個面生的婆子去了易家,待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才離開。”
彼此都是聰明人,根本不用他將話說太細,孔疏玥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因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處置那易信?”
傅城恆一勾唇,“有祖母和母親在呢,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