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狼狽的移開了視線。
傅城恆暗自好笑,本想再逗逗她的,又想著她向來臉皮薄,萬一待會兒逗惱了,可就不好了,於是低聲說道:“太醫說一次要多泡幾回合才有效,我們再下去泡會兒?”
孔琉玥沒好氣嗔他:“還不是怪你……”話沒說完,已被他抱著復又滑進了池中。她是真的累了,再被溫熱的水一泡,很快便靠在他懷裡陷入了夢鄉。
孔琉玥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一時間不由有些找不著北,因試探性的叫了一聲:“珊瑚——”
話音未落,珊瑚已端著牡丹花式樣的鏤空戳燈進來了,一見她醒了,便笑道:“正想來請夫人起床呢,可巧兒夫人就醒了。”
孔琉玥有些不確定,“我們這會兒還在莊子上?”她一醒來便知道自己躺的不是家裡的床。
珊瑚滿臉都是笑,“侯爺說難得出來鬆散,今晚上就不回去了。已經備好晚飯了,特地吩咐我來瞧夫人醒了沒呢。”
連日來因白書藍琴不在,珊瑚和瓔珞便接手貼身服侍起孔琉玥來,自是知道她近來待侯爺有些淡,她們兩個還正擔心夫人長期這樣,侯爺待夫人也會漸漸淡下來呢,不想侯爺待夫人卻比先前更用心了,也難怪珊瑚會笑得見牙不見眼。
孔琉玥卻擔心他們今晚上不回去,明兒回去後老太夫人那裡不好交代,因在稍後見到傅城恆時,忍不住說道:“白日裡臨走時沒跟祖母說清楚,明兒回去她老人家會不會生氣?不如我們還是回去罷?”她畢竟已是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哪裡還能這般貪玩兒?
傅城恆倒是一臉的輕鬆,“我昨兒夜裡就跟祖母說好了的,你就放心罷。”命人上菜。
說著見她仍是眉頭微蹙,因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今兒個可是你生辰,一年就一次,你只管放開了鬆散便是,管旁的那麼多做什麼?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我給你撐著呢!”
孔琉玥一想,的確也是,她一年就生辰一回,難得連在生辰之日都不能放縱一下了?也就舒展開了眉頭,點頭笑道:“那就說好了,天塌下來也由你給找撐著。”
正說著,瓔珞領著幾個捧著托盤的小丫頭子魚貫走了進來。
傅城恆親自端了一個琺琅彩福祿壽三翁的瓷碗遞給孔琉玥,“這是前兒個下面人孝敬的熊掌,最是溫和滋味禦寒的。你嚐嚐喜歡不喜歡。”
熊掌?孔琉玥一怔,熊掌雖歷來便與鹿茸、象鼻、駝峰、果子狸、豹胎、獅乳、猴腦一道,被合稱為“八珍”,但大秦的貴族們卻都嫌其大多太殘忍,因此她來了這裡這麼久,除了鹿茸和果子狸以外,還沒吃過其他幾樣,倒不想今兒個可以一飽口福了。
孔琉玥接過傅城恆遞上的碗,霎時一股濃濃的黨參紅棗之氣便撲鼻而來,還略帶一點蜂蜜的甜香,聞起來還不錯。她又嚐了一口,發現軟軟滑滑的,並無甚特別之處,若是事先不聽傅城恆說,她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這是熊掌,不由暗暗感嘆,也不知道那些貴族們為何要吃熊掌,難道只是為了彰顯自己的身份?反正她以後是一定不會再吃了。
吃完飯,傅城恆叫珊瑚取了孔琉玥的大毛衣服來,親自給她披上,然後拉了她去外面看月亮。
二月的天氣還很冷,月亮的光也很昏暗,但朦朦朧朧的卻也別有一番風情,孔琉玥窩在傅城恆溫暖的懷抱裡,一時間不由有些迷醉。
說來這還是她來了這裡以後,第一次這樣無拘無束,而這,都是傅城恆為了討好她精心設計的,要說她不感動不動心,那絕對是假的。唉,就這樣罷,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共枕眠的夫妻更是要不知道多少年才能修來的,她難道還真能一直在心裡牴觸他,冷著他不成?哪對夫妻又是沒有經過或多或少的磨合,便覺得彼此果真是最適合自己的另一半的?且慢慢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