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所知道的所有兵法都給他說過一遍,他也都銘記於心,並且融會貫通的經常會說出些驚人的理論來了,她自覺沒什麼可以向他講授的了,便提出以後不必再上課了。
誰曾想傅鎔卻說她還沒有給他講完,明確提出要聽她講諸葛亮和他的《將苑》,拜他們第一次提及兵法之時,她無意說漏了嘴那次所賜,他竟然自此就將諸葛亮和他的《將苑》給記住了,並且認定她既然敢將諸葛亮跟孫臏韓信等人並列,可見諸葛亮也是一個能人,只不過是他孤陋寡聞,並未聽過其大名罷了。
她一來被他纏得沒辦法,二來是覺得諸葛亮那般偉大的人的事蹟,實在很有教育意義,且他的《將苑》也的確不輸那些名家的大作,於是便順水推舟給他講起諸葛亮的生平事蹟來。
講諸葛亮的生平事蹟多了,無意便將他發明的諸葛連弩給帶了出來,誰知道大秦處處都跟明朝相仿,生產力水平也是差不多,在武器裝備上卻落後明朝那麼多,別說火氣槍統,竟連連弩都沒有?這下可好,傅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那個連弩,尤其是其為何能連發的原理。
她不過是一紙上談兵的主兒,如何會知道那般高深的問題?一開始還能耐著心給傅鎔解釋她所僅知的那點皮毛,被問得多了,話裡便不免帶上了幾分敷衍,而傅鎔也許是感覺到了她的敷衍,漸漸便沒有再問她有關這個連弩的事,她還只當他是新鮮勁兒過了,當時還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卻沒想到,他的新鮮勁兒根本就還沒過,不但沒過,甚至還自己摸索著將草圖都給畫了出來!
將草圖畫了出來也就罷了,偏偏還讓傅城恆無意發現了,要知道像他那樣出身軍旅的人沒,於武器上的敏銳和嗅覺幾乎就是與生俱來的,讓他發現了這樣的武器,又焉能不感興趣的?
孔琉玥料想得沒錯,傅城恆的確對傅鎔畫的這些連弩草圖很感興趣。
用過午飯送走晉王和趙天朗之後,傅城恆閒來無事,原是打算回房與孔琉玥膩歪的,但一想到她如今正值小日子期間,到頭來受苦的人只會是他自己,想了想,遂決定去傅鎔的屋子看看。他從來都相信任何人的任何變化,都是與身邊的人和事物息息相關的,他已經可以確定那個讓兒子發生變化的人是孔琉玥,他如今需要弄清楚的,就是那些讓兒子發生變化的事物究竟是哪些了。
傅城恆去到傅鎔屋裡後,直接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書案上。他檢查了一下傅鎔近期的功課和寫的大字,眉眼間不自覺的柔和了許多。
就在他極其滿意的想要離去之時,餘光卻無意瞥見了他放在書案下面隔層的那疊草圖。
他的神色漸漸鄭重起來,鄭重之餘,又有幾分興奮,若是這些草圖上的這種連弩可以真正製作出來,且能真正發揮出其應有的作用,那大秦就不用怕西番驍勇的騎兵了!
問題是,兒子是從哪裡得來這些草圖的?這種武器又是不是真存在於這世間又究竟是誰發明的?大秦與西番這一戰已是無可避,一觸即發,他必須要趕在那之前,儘快找到那個發明人才是!
父親口中的‘那位能人’就在眼前,然傅鎔卻不敢說,他可是答應過孔琉玥不會講此事亦連她口口相授自己兵法之事說與第三個人知道的,他也的確做到了,至今連對打小兒最親近的姐姐也沒有說,每次都是拿話來混過去的。可如今又不一樣,問話的人是父親,他於情於理都該恭敬順從,無論如何都不該忤逆之人……心之所想,傅鎔面上便不自覺帶出了幾分為難來,看向孔琉玥的目光也帶了幾分悔愧和小心翼翼,雖然他並不明白母親為何要將此事瞞著父親。
孔琉玥將傅鎔的為難看在眼裡,就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早知道她真不該得瑟給傅鎔當什麼“家庭教師”,那日更是不該一時嘴快在他面前提什麼諸葛亮的。現在可好,弄得連傅城恆都知道了,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