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琉玥又點了點頭,“蕭先生既有這份決心,那我就拭目以待!”不但念過幾年私塾,還去城裡做過兩年,難怪有幾分見識和風骨,單看人,倒也配得上藍琴了!
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將其餘伺候之人都摒退,只剩下了謝嬤嬤、傅鎔、珊瑚娘和白書之後,方咬牙下定了決心般說道:“不知那件事……就是發生在藍琴身上的……不幸事,蕭先生可知道?”
“哪件事?”蕭鐵生被問得一片茫然,“還請夫人明示!”
孔琉玥見狀,方反應過來,那件事情對於藍琴來講,定是終生的傷痛和恥辱,又怎會輕易說與人尤其還是說與自己的心上人知道?一時間不由有些躊躇起來,她再是藍琴的主子,這樣私密事,也不該由她一個局外人來說與蕭鐵生知道,萬一到時候藍琴恨上她了怎麼辦?
可一想到這個時代男人對女人貞潔的看重,一想到當初藍琴痛不欲生的樣子,孔琉玥又覺得她非做這個惡人不可。與其讓蕭鐵生在成親之後再知道此事,因此而看輕薄待藍琴,再往她的傷口撒鹽,讓她後半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倒不如在成親之前就把事情直接挑明瞭,看蕭鐵生是個什麼反應的好。
若蕭鐵生不介意此事,能做到徹底的包容藍琴,不因此而看輕她,一直對她好,孔琉玥絲毫不介意讓他們即刻成親;反之,若蕭鐵生因此而看輕藍琴,不願意再娶她,或是有所勉強,那她寧願養著藍琴一輩子!
當下計議已定,孔琉玥招手叫了謝嬤嬤上前,附耳小聲說道:“嬤嬤,你把那件事情悄悄與蕭先生說道一遍罷。”
謝嬤嬤聞言,面露猶豫之色,也小聲說道:“夫人,要我說,還是不要說了罷?你果真為了藍琴好,不臺抬舉抬舉這蕭鐵生,讓他做個管事之類的,到時候他在夫人手下討生活,再憑藍琴在您面前的體面,諒他也不敢對藍琴不好!”
她要的是蕭鐵生迫於形勢不得不對藍琴好?她要的是他真心誠意,毫無芥蒂的對藍琴好!
孔琉玥搖搖頭,小聲道:“我自有主張,嬤嬤只管按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謝嬤嬤見孔琉玥堅持,只得上前叫了蕭鐵生至旁邊的角落,壓低聲音如此這般與他說了一通,然後退回了孔琉玥身後侍立。
孔琉玥方看向被謝嬤嬤一席話說得白了臉,仍處於震驚狀態回不過神來的蕭鐵生,正色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問道:“現在,蕭先生還願意迎娶藍琴,願意為她打拼,讓她過上好日子嗎?”
“我……”蕭鐵生只說了一個“我”字,便沒有其他的話了,只是仍白著臉,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孔琉玥就冷笑起來,哼,男人,果然是虛偽至極,只會嘴上說得好聽,自私自利的東西!她還沒嫌他蕭鐵生一窮二白,沒嫌他身無一技之長,連自己都養不活,遠遠配不上藍琴呢,他倒先嫌起藍琴來。也不想想,當初的事情藍琴明明就是受害者,藍琴明明就是無辜的!
“蕭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念頭閃過,孔琉玥已聽見自己冷冷說道:“吳媽媽,送客!”她就不相信她就真不能為藍琴找一個全心全意包容她,無條件對她好的男人了,天下這麼大,她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
珊瑚娘見孔琉玥動了氣,不敢怠慢,忙低眉順眼的應了一聲:“是,夫人。”幾步上前對蕭鐵生做了個“請”的手勢,“蕭先生,請罷!”
心裡卻在暗忖,這蕭鐵生莫不是腦子被門壓了,這樣天大的好事送到門邊了,不牢牢抓住不說,竟還嫌棄起藍琴姑娘來。且不說藍琴姑娘那打著燈籠火把也難找的品貌才情,只憑她在夫人面前的體面,他也該牢牢抓住這大好機會的,夫人又向來護短,對白書藍琴兩位打小兒跟著的姑娘看得極重,一旦娶了藍琴姑娘,還怕這輩子不能吃香喝辣,富貴榮華?相較之下,那點瑕疵又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