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恆約莫是沒想到不過一點小小的誤會,就能讓向來懂事的大女兒生這麼大的氣,當著滿屋子下人的面,是既覺得被掃了威儀下不來臺,又覺得對不住孔琉玥,要知道他正是為了傅鎔才傷害了孔琉玥的,偏偏大女兒還要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一張臉便攸地沉了下來,冷聲喝住初華的奶孃丫鬟道:“通通不準去追她,讓她野去,我看她還能野到什麼地步!”
眾奶孃丫鬟便都期期艾艾的停下,不敢再去追了。
一旁的傅鎔和潔華也都嚇白了臉,大氣不敢出一下。
傅城恆方又歉然的看向孔琉玥道:“玥兒,她小孩子家家的,有口無心,你別放在心上。”
孔琉玥搖了搖頭,“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其實初華的心情她能想來,原以為自己才是夫妻心目中最看重最疼愛的人,——當然,傅鎔不能相提並論,傅鎔畢竟是男孩子,跟女孩子還是有差別的。
所以才會一看到那條小狗,便理所當然的認為父親是送給自己的,併為之高興了一下午,甚至顯擺了一下午,誰曾想,到頭來那禮物卻根本就不是送給自己的,反而是送給自己向來都不喜的人的,傷心、氣惱、羞憤、委屈……可以說是什麼感覺都在一瞬間嚐遍了,也難怪她會氣成那樣!
傅城恆還待再說,方才負氣離開的初華已經摺了回來,手裡還抱著那隻小狗。
她喘著氣跑到傅城恆面前站定,一邊大聲說道:“不就是一頭畜生罷了,不是送給我的,我還不稀罕要呢,我這就還給你,你拿了去奉承那個女人罷!”一邊便將那小狗往傅城恆懷裡摔去。
那小狗被她這麼一摔,似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在半空中尖利的叫了一聲,已自發落到地上,隨即便在屋裡亂竄起來,孔琉玥因離得最近,首當其衝被絆倒在了地上。
急得梁媽媽和珊瑚等人驚呼“夫人小心”的同時,已經齊齊搶了上來,七手八腳的想要將孔琉玥給扶起來。不想孔琉玥還未被扶起來,旁邊的傅鎔和潔華又先後被那小狗給絆倒了,眾奶孃丫鬟見了,也是急白了臉,爭先恐後的要上前扶人去,一時間屋裡是亂作了一團。
最後還是黑著一張臉的傅城恆敏捷的將那小狗給抓住,又命人將其待下去後,屋裡方漸漸平靜了下來。
“你可知錯?”傅城恆板著一張臉,看向初華厲聲問道。
初華早已被方才那一通亂弄得後悔不已了,摔壞了別人也還罷了,要是摔壞了弟弟哪裡,她可就真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
可一接觸到傅城恆前所未有的嚴厲眼神,再一想到方才他第一個問的竟不是弟弟摔著哪裡了,而是先問的孔琉玥摔著哪裡了,她的後悔便立刻被滿滿的傷心和憤怒所取代了,因梗著脖子嘴硬道:“我沒有錯,錯的是你!明明是你變了,明明是你的心因被美色所迷長偏了,卻怪到我頭上來,怪道人常說‘有了後孃就有後爹’,以前我還不相信這話,覺得這世上任何一個父親都有可能會這樣,惟獨我的父親不會這樣,現在我終於知道,原來是我錯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一席話,說得傅城恆越發的怒不可遏,厲聲喝罵她的同時,大手已對著她高高揚起了。
眼見向來疼愛自己的父親竟然對自己揚起了巴掌,初華先是難以置信的本能的瑟縮了一下,隨即反而又向前靠了半步,大聲說道:“你打呀,你打呀,最好把我和弟弟都打死了,你就可以和那個女人雙宿雙飛,世子的位子也可以給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坐,然後你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了!”一邊說,一邊又向前靠了半步,仰著頭緊咬著下唇與父親對峙,哪怕眼裡有淚水源源不斷的湧出,也倔強的不肯眨一下眼睛,更不肯抬手拭去淚水。
屋子裡一時間是落針可聞,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
在這場父親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