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向來不甚體面,當初的吉嬪娘娘在宮裡也不受寵,柱國公府的財力卻在京城眾公卿世家裡算是數得著的,敢情是侵佔了妹婿和外甥女兒大筆的財物之故!
——這些夫人奶奶們大多是自家府裡的主母,自是比任何人都知道京城裡很多世家大戶都是外表瞧著煊赫,實則早已內裡空空,寅吃卯糧,只外頭瞧著光鮮罷了,就好比她們自家,也大多是如此情況,於是對尹家的態度,無形中又不齒了幾分,拿了人那麼多銀子,本該是欠了人天大人情,把人當菩薩一般供起來的,結果反而還倒打了人家一耙,說人家忘恩負義,過河拆橋,惡意的重傷人家,惡毒的希望人家被夫家給休棄,這才是真正的白眼兒狼呢!
想通了這一點,這些夫人奶奶們隨即又想到了當初孔琉玥被嫁入永定侯府的內情,當初柱國公府自家明明就有適齡的姑娘,而且不止一個,卻偏要將與之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的表姑娘嫁進永定侯府,到底是何緣由?說穿了還不是礙於永定侯那個名聲,捨不得將自家的姑娘填限進去罷了!
也是永定侯夫人命格硬運道好,不然指不定早丟了性命,難道還不興人家心裡有怨?換了任何人處在她的立場,在將自己推入火坑的人遭了難時,只怕也會忍不住落井下石罷?可她卻只是沒有伸以援手,已算是夠仁至義盡了,更何況就連那尹家親生女兒的夫家當時都未曾伸以援手,永定侯夫人只是一個表姑娘,難道親的都指望不上,還想指望表的?
於是輿論都倒向了孔琉玥這邊,原本的“弱者”尹家倒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都唾棄鄙視至極,只能緊閉大門,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上下都不敢踏出家門半步,惟恐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去!
“……夫人,才小子回來說,尹大老爺被判當堂杖責五十,打了個皮開肉綻抬回去,還要限期湊出銀子歸還夫人,只怕這會兒正羞憤氣恨得恨不能死過去呢!”白書興沖沖從外面跑了進來,一邊哈氣一邊對正坐在臨窗榻上走筆寫東西的孔琉玥說道。
孔琉玥頭也不抬,繼續走筆寫著她覺得出行必須要帶物品的清單。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了,諒京兆尹也不敢不賣堂堂王爺的面子!
白書興沖沖的跑進來,就是想告訴孔琉玥好訊息,好讓她喜歡喜歡的,見孔琉玥明顯興致缺缺的樣子,不免有些掃興,因又說道:“我還聽小子說,如今尹家侵吞咱們家財產的事只怕都已傳遍整個京城,至多明日,就該人盡皆知了,到時候看尹家的人還有何面目出來見人,勤等著被大家的唾沫星子給淹死罷!”
這一回,孔琉玥終於抬起頭來了,“使人去尹家附近看著,一旦有什麼動靜,即刻來回!”
“是,夫人!”白書忙屈膝應了,應罷之後,方後知後覺的想起,夫人讓人注意尹家的動靜幹嘛呢,難道還怕他們因還不上銀子,想畏罪潛逃不成?諒他們也不敢罷?
白書想著,不知不覺便把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夫人難道是怕他們畏罪潛逃?”
孔琉玥微微有些無語,白書這是想的哪兒跟哪兒呢,尹家上下那麼多人,豈是想逃就能逃得掉的?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他們真能逃出京城,只要官府一動手,又能逃到哪裡去?
她只能耐下心來跟她解釋,“當初三太太把那張單子給咱們時,是怎麼說的?不是說除了三老爺和她之外,府裡充其量也就老太太、大老爺、大太太三人知道此事嗎?如今事情鬧開了,你說二老爺二太太會怎麼想?”尤其還要把銀子限期如數還出來,據說尹家已淪落到當東西的地步了,一下子拿出二十萬兩銀子來,只怕得把太太們的嫁妝體己都蒐羅盡才能湊夠罷?到時候尹二老爺尹二太太豈有不鬧的?根本不需要她們再動手,尹家內部就能鬧得個雞飛狗跳了,她們只管等著看好戲即可。
白書聞言,方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