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也因此而亂作了一團。
眼見傅旭恆又要抓起第二個茶盅朝奶孃扔去,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總之就是直喘粗氣的傅頤恆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便架住了他手對著他怒吼道:“三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與二夫人站在一起一直沒說話的三夫人此時也搶了上來,抱住傅旭恆的另一隻手臂便哭叫道:“三爺,您這是怎麼了?怎會忽然間這般癲狂?敢是中了邪不成?”三夫人已經瞧出情況不對ile,生恐再堅持下去,他們別說偷雞,倒蝕一把米也不是沒可能,因此明面上是在擔心傅旭恆是不是中了邪,實則卻是在暗示他趕緊順著她的話演下去。
然已經謀劃了這麼久,只差臨門一腳,且心裡更是清楚,若是再錯過了這次機會,自己就真再不可能有翻身之日的傅旭恆又豈肯善罷甘休?因此他雖聽懂了三夫人的暗示,卻並沒有順著她的話演下去,而是一把推開她,怒道:“你才中了邪,我好得很!”
三夫人被摔得打了個趔趄,若非背靠上後米看的黑漆雕花桌子,就要摔倒地上了,然饒是如此,依然將後腰磕得一陣生疼,幾乎就要直不起來。當下她是又疼又難堪,有那麼一瞬間本根就不想再管這件事了,任憑傅旭恆鬧去,若是他能成事自然就最好,若是他不能成事了,反正她也不想再跟他過下去了!
但賭氣歸賭氣,三夫人心裡也知道自家父母是不會同意她跟更喜歡和離的,而只要她不僅能跟他和離,那她和他就始終是一條繩子上額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不得只能強忍下滿心的委屈和怨懟,再強忍下腰間傳來的陣陣疼痛,上前繼續抓了傅旭恆的手臂勸道:“三爺,我瞧您臉色都變了,怕是真撞客著了亦未可知,不如我們先回房去,請個大師來瞧瞧……”
“滾開,沒聽見爺說爺好著呢,看什麼大師!”話沒說完,已被傅旭恆粗聲打斷,說著還猛地一抽手,以致三夫人再次穩不住打了個趔趄,只可惜這次在沒有桌子給她靠。
三夫人本來就腰疼得緊,有一連兩次被傅旭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面子,氣痛委屈之下,終於再忍不住哭出了聲來。配上一旁已被傅希恆與傅頤恆反剪了手動彈不得,卻仍叫囂著要殺了傅鎔奶孃的傅旭恆的聲音,再次讓屋裡亂作了一團。
“好了,都給我閉嘴,沒見眾位長輩還在呢,弄得雞聲鵝斗的,成何體統!”老太夫人不高卻威嚴十足的聲音忽然響起,總算讓傅旭恆和三夫人及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老太夫人冷眼看至這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可說已是心知肚明,雖說身與心都疲憊到了極致,之恨不能立時便躺下來再也不要起來,不然早晚被不肖子孫氣死,卻也知道眼下這攤子事還得靠自己來處理,更知道這個家還得靠自己來支撐,說不得只能強打起精神,起身喝住傅旭恆等人,隨即欠身向眾族老道:“讓眾位叔伯看笑話兒了!”
眾族老在族裡輩分雖高,說得上話,卻也不敢在老太夫人面前拿喬託大,聞言忙都笑道:“老嫂子客氣了,客氣了!”
老太夫人又欠了欠身子,方復又坐下,卻不堪傅旭恆也不看孔琉玥,而是徑自看向傅鎔的奶孃,冷聲問道:“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最好把你所知的一字不漏都從實說來,若是膽敢有半句虛言,我第一個不饒你!”
“求老太夫人息怒,奴才絕不敢有半句虛言!”老太夫人平日裡瞧著雖慈眉善目的,畢竟是久居高位,真沉下臉來,自有一番威儀,何況那你乳孃今兒個本來就是要當中說出真相的,才又被傅旭恆那麼一嚇,當下根本不用老太夫人如何威逼,已竹筒倒豆子般說道起來:“六月中旬時,奴才的男人因買地之事,欠了人大筆銀兩……”
原來傅鎔奶孃的男人蔡大因幼年時家貧,經常三餐不繼,長大後便對買地之事有近乎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