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發看不清圖上畫的什麼,欲點燈籠來瞧,卻被莫追風制止了。
「深更半夜,你我二人駐足此處,若被瞧見必會引起懷疑。」莫追風令陳一發回去再看。
陳一發應承,這邊要跟著莫追風一起回城,卻再一次被莫追風制止了。
「此處往東十里,有一處岔路,岔路邊的槐樹掛著一盞燈籠,下了岔路再走片刻你便能看到房舍。」莫追風令陳一發此後就住在那裡,不必再回京城。
「那我的行李——」
陳一發感覺到莫追風冷颼颼地盯著自己,曉得自己不能再多問了,他的行李應該已經有人安排了。他馬上告別莫追風,騎馬去了。
次日一早,王釗急匆匆來稟告韓琦,他們已經查到汴京周遭的幾處地方,都有異常人員流動的情況,而且數量不在少數。
韓琦:「都有哪些地方?」
「滎澤、陳留、中牟、酸棗、定陶、鞏縣、河陽、河陰……」王釗感慨這些地方有遠有近,似乎毫無規律可言。
「有,都在漕運路線上。」韓琦只思量了片刻,便答道。
王釗愣了下,隨即拿來地圖仔細一看,果然都如韓琦所言那般,這些地點都在漕運線上。
「莫非還跟漕運有關?」
「覬覦過鹽運,和漕運有關也不奇怪。」
「可是這些人往京城來都是走得陸路,年後諸衙門放假,並無漕運船隻來京,那就更不可能載人來了。」王釗有點費解。
「便不是年節,官船也不可能隨便運送這麼多外人,太扎眼。」韓琦思量了片刻後,只想到最有可能的一點,「武器。」
王釗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了,這些人喬裝百姓朝汴京而來,肯定能隨身攜帶鐵器,更不要刀劍這類的武器了。」
王釗立刻就去排查年前所有漕運船隻。
雖然這時候查很可能已經晚了,但任何蛛絲馬跡和可能性都不能放過。
「陳一發昨晚被人帶離了廣賢樓,具體什麼人,因夜裡黑,那廝動作飛快,沒瞧清楚。」張昌和韓琦稟告他最新獲得的訊息。
安插在廣賢樓的探子沒有辦法及時跟上他們倆,倆人都騎著馬,速度飛快。他跟快了對方必定會有所察覺,跟慢了,稍不留神拐個彎兒就跟丟了。之前韓琦對他們有過交代,寧可跟丟了,也不能讓對方察覺,所以保險起見,探子都沒敢跟太緊。
「但他們可以確定倆人最後往城西去。」
「城西……」韓琦問張昌,「陳一發還沒回來?」
「沒有。」
韓琦負手徘徊幾步,腦子裡將城西擠出可能的地方過了一遍,最終定格在了金明池。
若真去了金明池,那他們二人極可能出城了,韓琦命張昌去找昨晚當值的守城門計程車兵詢問。隨後得知昨夜那個時間,確實有人拿著尚書府的令牌出城了。去的時候是兩個人,回來則是一個人。因夜裡黑,倆人都帶著帽子,更因為他們拿著尚書府的令牌,士兵沒細看倆人的長相。
「看來叫走陳一發的是尚書府的人。」張昌道,「林尚書跟天機閣的幹係肯定撇不清了,深涉其中。如今我們只要找到陳一發,再緝拿孫知曉和他的表弟,林尚書的罪便定死了。」
韓琦應承,令張昌先將孫知曉及其表弟暗中擒拿,拷問出口供後,再考慮如何對付林尚書。品級高的官員,勢必要先行奏報,得了批准才能緝拿,在此之前只能暗中監視。
孫知曉的表弟在窯廠做工,既然不能打草驚蛇,便是要連窯廠那邊的人都得瞞著。張昌便去崔桃那裡求了一味服用後便可令人腹痛、腹瀉並著精神萎靡的藥。
崔桃邊寫藥方邊問張昌,「那孫知曉平常愛吃什麼?我直接做了,把藥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