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佳思垂下頭來,說:“殿下如果有事,就先去吧。”
司馬煜蹭的站起來,“嗯,那我明天再來看你。”
等到了“明天”,左佳思病了。司馬煜再去看她,她就閉門不見。
司馬煜感到不安,並且愧疚。他一日三次上門,直到左佳思殿裡宮女放他進去。整個東宮都傳說司馬煜被左佳思迷得暈頭轉向,司馬煜知道不是那麼回事。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左佳思儀容憔悴,像是就要枯萎了。司馬煜明白這是自己的錯。當她以為他可以攀附時,他卻粗暴的將她連根扯斷了。
宮女進了藥,司馬煜接在手裡,上前去喂她吃。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沉默的將一碗藥都喂完了。臨走前,才終於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司馬煜知道這話挺欠的,但是他就是覺得,如果送珍珠珊瑚綢緞之類能讓左佳思好受些,他大概就不會那麼愧疚了。
左佳思望著窗外,“你親我一下吧,”她說,“那天其實我就是想親親你。沒跟人親過,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司馬煜沉默了一會兒。閉上眼睛,俯身親了親她的嘴唇。
左佳思說:“不一樣吧。”
司馬煜茫然不解,而左佳思翻了個身,拉著被子捂住了臉,“我跟阿姊沒有那麼像,”她說,“殿下不要再認錯了。”
司馬煜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一想,等他想明白了,一定會給左佳思回答。
可是左佳思沒有給他機會。
在前線收到阿狸的信時,司馬煜就已經預感到不好。那個時候他其實已經在路上了,加緊行程趕回建鄴。見到左佳思的時候,他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無法想像一個曾經花朵一樣綻放的姑娘會枯萎成這樣。看她的容貌你就能想象出她究竟受了多少罪。他沒有辦法在這個時候對左佳思說出自己的真實心意。
左佳思的死,也同樣讓他沒有辦法對阿狸坦白心跡。
當阿狸在細雨裡去折枝頭那一隻白杏兒時,他是真的心疼得喘不過氣來。她輕賤的是自己,戧傷的卻是司馬煜。不管他再怎麼用力的去待她好、珍惜她,她都不肯信。
但是司馬煜說不出他沒有喜歡過左佳思,他從頭到尾喜歡的就只有阿狸這種話。那是對死者的褻瀆。
人必須得為自己犯過的錯承擔責任。
零濛秋雨裡,菊露凝香,桂花零落。阿狸仰著頭,明明滿眼都是淚水,卻還是用力的睜大了眼睛望著他,“喜歡什麼,殿下心裡真的清楚嗎?”
司馬煜想,你看她果然是記得的,她什麼都記得。都死過一遍了還要記得,還要生生世世記得,這得是多大的怨念啊。
可是這句話她問得太晚了,他們就那麼生生錯過了一輩子。
他伸出手想擦去她眼睛裡的淚水,卻碰不到她。
“縱然殿下命我喜歡,”她說,“人心也不是輕易就能更改的。”
他想,你不是很明白嗎?為什麼還要徒勞的騙自己去喜歡謝漣?
明明就是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
而他究竟又是怎麼被阿狸騙過去的,竟然真的以為她是為了謝漣鬱鬱而終,他那麼喜歡卻還是得不到。他明明以為她那顆心當真倔強得刀槍不入,卻還是相信自己再遇見她也還是會身不由己的愛上她,便寧願生生世世都不要再遇見她。
怎麼能那麼蠢啊,她明明半點演技都沒有。
差不多該回去了,他想。
他再一次來到北邙山,看著那鳳凰一樣的七彩霞光逆流回天上。它變幻流淌著,果然和容可說的一樣,記憶就像時光匯聚成河。
他記得容可想拐騙他去修道時曾經說過,他有仙緣。但他沒想到居然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