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告知給祝大俠,卻沒想到,祝大俠性如烈火,怎能受得了弟子犯下如此大錯?果然,祝大俠看過書信,立即氣得嘔血,並由此落下病根。後來祝大俠又生了幾次氣,最終嘔血而死,究其根本,都是由我不知輕重的一封書信而起的了。唉,我那時年輕氣盛,做事不加考慮,累得一位大俠生生氣死,實在對他不起!後來祝傾城嫁給了商如海。我與商老爺子有些交情,每次去他家拜訪,祝傾城都對我不理不睬;而十幾年前,她更在我一次拜訪之後,離家出走,再不回去。我知道,她是恨我累死她爹,所以不願與我住在同一城中。她將我視為仇人,並沒有錯,你想替她殺我,也不算錯!”他一口氣說完,長嘆一聲,緩緩搖頭,滿臉慚愧之色,顯是對當年之事,仍然無法釋懷。
他說的這些事,陳敬龍都已聽紂老怪說過,此時再聽,也不如何在意,所關心者,唯有他對紂老怪的評價;一見他說完,立即問道:“你那朋友,當年究竟做下怎樣的大惡事?”
洪斷山忽地滿臉怒容,咬牙切齒道:“休提那荒淫無恥、窮兇極惡之徒!我與那惡賊做過朋友,深以為恥,實在不想說起他做過的醜事!”陳敬龍不敢再問,心中納悶:“大哥只是兇狠好殺而已,怎能說是荒淫無恥?祝傾城也這樣說他,究竟怎麼回事?”心裡存了老大一個疑團。
二人談了許久,天已大亮。洪斷山急著趕路,當即不再與陳敬龍多說。二人吃過早飯,離店向北而行。
陳敬龍身受重傷,昨日又強撐行走,受了勞累,傷勢愈加重了;今日上路,走不多遠,便即氣喘吁吁,呼吸困難。洪斷山一改昨日的冷漠強硬,居然肯扶著他慢慢行走,令陳敬龍大出意料之外。
路上不時遇到神木教與官府中人,但他們只是遠遠觀望一眼,便立即離去,並不上前盤問,讓陳敬龍深覺納悶。他卻不知,對江湖傳聞稍有了解之人,一看見洪斷山所提那把巨刀,便立即知道他是誰了,哪敢上前招惹?洪斷山去尋赭獅幫時,提前用布將刀包起,正是怕有人認出自己身份,去赭獅幫通風報信,讓他們給逃了。
一路辛苦,卻無險事,無需贅言。
十餘日後,二人到達玄武城。
陳敬龍每日不得休息,傷勢越來越重。洪斷山與他相處,見他舉止有禮、言談隨和,而且始終沒有做出半點惡事,不由對他好感日增;見他常常咳血,也自著急。
等進了城,洪斷山頓時鬆了口氣,笑道:“咱們先去一個地方。”陳敬龍奇道:“大老遠回來,你不先回家去瞧瞧麼?”洪斷山笑道:“家隨時可回,不用著急,倒是你的傷勢要緊,不能再拖。我之所以一直不找醫生給你瞧病,就是因為感覺你的傷勢有些奇怪,似乎不只因我那一擊而來,怕尋常庸醫瞧不明白,誤了你的病情。現在到了玄武城,這便好了,這城中有位神醫……”
他話未說完,陳敬龍已經明白,搶道:“姬神醫!”洪斷山笑道:“不錯。原來你也知道!”陳敬龍喜道:“何止知道,以前還見過一面呢!他老人家醫術通神,治我這點內傷,自然不在話下!咱們現在去找他麼?”
洪斷山笑道:“正是!”扶著陳敬龍慢慢行走,穿過幾條街,來到一間大屋門前。那大屋外表平平常常,與普通人家並無區別,但離得老遠,便能聞到屋內飄出的藥香;不用問,自然是姬神醫的住處了。
一百三十六節、神醫來歷
陳敬龍見那大屋門口冷冷清清,並不似想象中一樣人來人往、熙攘熱鬧,不由大覺奇怪,問洪斷山道:“姬神醫今天不給人瞧病麼?怎會沒人來求醫?”洪斷山笑道:“姬神醫何等身份?不是奇症頑疾,誰好意思來麻煩他老人家?得奇症頑疾的人畢竟不多,這裡自然也就不會如何熱鬧了。”陳敬龍這才明白。
二人進了客堂,一個小藥僮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