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第,比咱們家在開封城那座老宅更大更寬敞。我挑中了裡頭一處清靜的院子,你有空了不妨帶著丫頭去看看,雖有公中添置東西,但細巧擺設總得自己來。”
雖然還想問問兒子地婚事。但丈夫既然擺出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樣。孫氏也就安了心。說起以後地住處。她不禁微微皺了皺眉:“如今大嫂和二嫂還不曾挑。老太太才來也沒去看過。你先選了。是不是不太恭敬?”
“放心。那裡頭東西南北有四個敞亮地院子。老太太和大嫂二嫂地地方我都讓高泉看過。她們那兒應當不會有異議。畢竟。咱們那個院子略小一些。卻勝在清靜。離著老太太那兒也稍遠一些。你看過之後就明白了。”
張倬卻知道妻子謹小慎微地習慣因何而來。心中便有幾分歉然。斟酌片刻便又說道:“今兒個在貢院門口。有人好心借了兩把傘給咱們。是一位貴氣凜然地公子。我瞧著不認識。看越兒地模樣應當是見過地。我估摸著不是安陽王就是皇太孫。總之。皇上如今任人用事往往隨心所欲。所以越兒這一科大約能中。至於我已經決定了。若是今科不中。今後便不再考。”
“這是為何?”
“越兒資質在我之上。機緣更是在我之上。若是今次得天之幸一起考中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我便要又耽誤三年。哪怕是之後僥倖考中。這父親品秩若在兒子之下自然是不妥。我才幹平平。若是不得升遷。豈不是要連累他一輩子?我只恨自己沒早些想明白。若是早想通了這理兒。我倒是寧願今科不考。以後也不考……”
第二天一大清早。張越起床洗漱後去父母房中請安時。卻發現張倬和孫氏精神頭都有些不濟。眼圈更是隱隱發黑。他滿心以為他們久別重逢纏綿了一晚上。面上便**了幾分笑意。卻並不知道這下半夜張倬完全沒睡好。孫氏更是失眠了。
一家人旋即又去顧氏處請早安,之後又去見了張輔和王夫人,回到自己房裡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此時有管事媳婦送來了早飯,一家人自是一起用了。
用過早飯,張越便想起如今會試已畢,殿試少說還有半個多月,這榜單還不曾出來,溫書卻也無用。他在貢院中憋了好些天,之前又有小半個月不曾出門,想到杜楨已經在他會試期間去了山東,他便打算往杜府走一趟。張倬對此自無異議,孫氏心中也樂意,只是猶自不放心,囑咐了一大通才放了他走。
到了南院馬廄,張越剛看著連生連虎從中牽出馬來,卻聽見有人喚著三弟,扭頭就瞧見張超也帶著隨從過來。兄弟倆昨日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這會兒碰見。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張超就笑呵呵地走過來,一如從前那般抱住他地肩膀使勁拍了拍。這一拍之下他才駭然發覺,這長兄此趟從金鄉衛歸來,氣力愈發見漲,那臂膀猶如鐵箍。那手猶如鐵掌。
嬉鬧了一會,他便笑問張超可是去拜訪未來的大舅子,卻不想張超面色一黯,旋即搖了搖頭道:“婚事既然已經是定下了,這會兒我上門去也不好。之前倭寇大舉來襲,雖說咱們將其擊潰,但衛所卻死了好些軍士。雖大多都是軍戶,但其中有一個總旗在我剛到金鄉衛時常常照應提點我的。他臨死前還有一口氣的時候託我送些東西到他家裡,說是他那母親帶了妹子改嫁。如今那妹子在北京,算是民戶。今日有空,我便準備上門一趟。”
心感張超重情重義。張越又詢問張超那一頭住在何處,得知就是離清水衚衕很近的泗水街,他便說正好順道,索性便充了張超的嚮導。這一路上,張超說著金鄉衛抗倭時的慘烈,忍不住連連嘆息,提起倭寇打不過就跑,金鄉衛卻沒法用海船追擊時,他更是咬牙切齒。
張越聽者有心。此時免不了心想,倭國之前已經和大明交惡,如今